沈慧蘭見著身子往后靠了靠,指了指遠處,一臉嫌棄的神色,“既是病著就該在園子好生待著,到處瞎炮什么呢?”
云歲晚心下了然,這是怕病氣過了過去。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地方,沒作聲,將身子挪了過去,然后才一臉歉疚地道:“母親體恤兒媳我自然感激,可昨天沖撞了母親,雖是讓底下的人先來告罪了,可我這心里終究不安,所以這才想過來看看。”
沈慧蘭瞥了她一眼,“你這禮我可受不起,我怕再被你撞一次。”
云歲晚接過話道,“母親哪里的話,兒媳的禮你自是受得起的,昨日當真是身子太虛,沒有站住。”
說罷朝冷翠使了個眼色,冷翠立即將兩個錦盒抱了過來,全是上好的高參、補品。
云歲晚指了指:“這些都是我?guī)斫o母親你補身子的,母親生氣歸生氣,可不要和自己身子慪氣才是啊。”
說完,云歲晚一陣猛咳。
瞧瞧,自己病著都沒說補身子,巴巴地把好東西都送了過來。
云歲晚這苦肉計使得得心應(yīng)手。
沈慧蘭見著她這副情形盡管心里依舊不滿但已是不好再說什么,只冷冷道:“罷了,左右桉哥兒昨日也來過了,看在他的面上,這事兒就這樣吧。但以示懲戒,回去好好抄寫女誡五十遍!”
說完看了她一眼又補充道:“眼下桉哥兒要擢升了,你即使病著也當懂得輕重,照顧夫君是你分內(nèi)之事,你得上心。”
上心?上心著讓他當首輔,然后再將云月如娶進來嗎?
云歲晚在心中冷哼一聲,倒是想得挺美!
她面上不顯,恭敬地道:“是,多謝母親提點,兒媳會記在心中的。”
這時曹佩娥見著兩人話說得差不多了,這才朝著云歲晚欠了欠身子,“昨日就聽說了嫂嫂生病的事,只是因為忙著去莊子上,這才沒得及去看你,如今怎么樣了?可有好些?”
什么沒來得及,是根本不想去。
云歲晚笑著點點頭,“多謝二弟妹關(guān)心了。”
轉(zhuǎn)過話卻提及起了昨日青梅莊的事情,“昨日聽母親說青梅莊出了事兒,說起來,本該是我走這一遭的,卻勞得二弟妹替我走了這一趟,按說,是我該上門去致謝的。只是,你也知道,我這身子,今日既是這里碰上了便也就同你道聲謝了。”
曹佩娥笑笑,“嫂嫂哪里話,自是應(yīng)該的,你這病著實該好生休養(yǎng)。”
恰在這時,云歲晚又不住地咳起來,竟嘔出了一口血,整個人臉色一片煞白。
沈慧蘭當即一驚,生怕自己染上這病氣,連忙道:“行了行了,趕緊回去吧!”
云歲晚拿著絹帕擦著嘴角,“母親,只怕這城中大夫不行,兒媳想著不如請宮里太醫(yī)看看?”
裴家是一品國公府,依著規(guī)制,若是家中人有人患病是可以進宮請?zhí)t(yī)的。
只是需得手令,但裴家的手令是在沈慧蘭手上。
此時的沈慧蘭滿腦子都是想將她這個“瘟神”趕出園子,連忙應(yīng)著道,“知道了,知道了,趕緊出去吧。”
云歲晚起身:“如此,兒媳就先回去了,免得擾了母親休息。”
沈慧蘭點點頭,囑咐她道:“病好之前就別來念安園了。”
云歲晚心頭一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