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佩娥,裴家大房二奶奶,冠右侯府大房嫡次女,因為出身高,一向瞧不起不過伯府出身的云歲晚,因此對她掌中饋之權(quán)的事情頗有微詞。云歲晚知道,她是不甘屈居自己之下。
如今她出了事,她還不上趕著去念安園“賣乖分憂”?
只要她能將莊子上的事處理妥當(dāng),那眼下云歲晚又病著,府中能指望誰?
自然就會是她曹佩娥了。
不過這對云歲晚來說也不算壞事,她既然想將中饋的事情交出去,那自然也得有個愿意接手的。
曹佩娥喜歡這份差事,那她該成全她才是。
云歲晚在心里轉(zhuǎn)了一圈,叫來冷翠道,“你去一趟念安園,就說我本來是想特意去給母親賠罪的,只是如今我無法下地等身體好些了再親自過去道歉。順便替我夸一夸曹佩娥,就說我不在這兩日她曹佩娥在操持廚房,將一切歸置得井井有條,我感激不盡。”
冷翠有些不明白,“主兒,你不是一向就不怎么喜歡二奶奶嗎?為何還要我在大太太面前給她說話啊?”
云歲晚搖搖頭,“這裴家總共三房,每一房的姑娘公子老爺太太哪個不是挑嘴的主兒?除了這每日的飲食,還有這每日的湯羹、茶水、果子、點(diǎn)心,樣樣都得精心著,事情龐雜最是費(fèi)心累人。如今我自己都周全不過來如何再伺候他們?曹佩娥既然做得不錯,我索性趁機(jī)將廚房的事情轉(zhuǎn)出去,誰愛干誰干去,咱們也圖個輕松。”
冷翠心領(lǐng)神會,帶上一碗?yún)瓦^去了。
云歲晚轉(zhuǎn)頭蒙著被子又睡覺去了。
等一覺醒來天色已經(jīng)沉了。
她伸了個懶腰喚冷翠來替自己更衣。
等冷翠給自己更衣的當(dāng)兒又讓冰香去廚房拿了自己愛吃的桃酥和酪漿過來。
將將坐下才拿起一塊卻見外頭園子有腳步聲,繼而珠簾撥動,一股冷冽的氣息灌了進(jìn)來,是熟悉的沉木香。
云歲晚自然知道那是裴硯桉身上獨(dú)有的氣息。
她沒抬頭繼續(xù)吃著碗里的點(diǎn)心,順口說道,“大爺今日倒是回家早。”
說完,一口桃酥就進(jìn)了嘴。
裴硯桉望著她盯了一瞬,這才在她對面坐下來,“聽母親說你生病了?”
云歲晚心下一凜,這消息倒是傳得快,自己這婆婆這張嘴啊,若是去軍中當(dāng)個傳信使,只怕是一把好手。
她點(diǎn)點(diǎn)頭,“嗯,下午大夫來瞧過了,說是內(nèi)中虛空,讓我配合著方子靜養(yǎng)。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母親,我這心里著實(shí)不安。”
裴硯桉打眼瞧了一眼她面前的吃食,片刻之后才緩緩起身,“母親那邊有人照顧你也不必憂心,而且你這本就是無心,母親不會怪怨你的。只不過如今你既是需要靜心養(yǎng)病,那近日我便去書房歇息。”
云歲晚頓了一下,想起來前一世病重的時候,裴硯桉也是這般自覺地搬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