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些年裴硯桉的吃穿用度,哪一樣她假手過人?這每一件衣裳,甚至每一口吃食都是她親手做好的,如今不在只怕下面的人沒有理順他的脾氣惹得他生氣了。
難怪他在院子里呢,是等著她興師問罪呢。
她看了他一眼冷笑著道,“實在是山中下著雨,這山路難行,我貿然下山路上萬一有個閃失怎么辦?自然是得等到天氣好些了才下山。”
裴硯桉也不知道怎么的,聽著她這話總覺得和往常不太一樣。
若是放到往常,云歲晚自然是會輕言細語地同他好好解釋,可眼下聽著怎么聽著有一絲輕蔑和嘲諷呢?
可看著自己妻子一副委屈模樣他又不再好繼續說什么了,看了她片刻才道,“公門還有事,我先去了。”
說完就出了門。
云歲晚看著人走遠了,這才慢慢往正屋內踱去。
看吧,這就是裴硯桉,永遠一副自以為是的清高模樣。
若是往常,云歲晚肯定又要反思自己做得不好的地方了,可如今——愛誰誰去。
進屋之后就讓冷翠給自己沐浴后換了衣裳,隨后上床睡覺去了。
她蓋上云錦被,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一直睡到了近晌午才醒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呢就有人仆從急急地來尋她,“大奶奶,不好了,莊子上出事情了,大太太請你過去一趟呢。”
云歲晚一聽這話,瞟了一眼那仆從,“瞧你這慌慌張張的模樣,不過是莊子上出了事情,又不是誰要了你的命,著急什么呢?等我梳妝好了就過去找母親,你且先回念安園去吧。”
可那仆從卻沒動,一臉的惆悵模樣,“可是,可是大太太那邊急得很,大奶奶,您可否快些?”
云歲晚點點頭,面上雖是應著,可動作卻沒有絲毫改變,“冷翠,你來看看,我這頭釵是不是不太配這身衣裳啊?”
冷翠自從在北寧寺聽說了云歲晚那番后便覺得自家主兒順心才重要,因此立即順著意思道,“嗯,這對海棠的倒是更配一些。”
“行,那就再重新梳一個和這海棠相配的發髻吧。”
仆從:“……”
等云歲晚磨蹭好了發髻又重新挑了一會兒鞋子,挑好了鞋子又選了許久的披風,等她這邊收拾妥當再出門已是兩刻鐘后了。跟著來了念安園后就見沈慧蘭坐在上位,神色明顯不大對勁。
她淺淺福了一禮,“母親,急著喚我過來究竟是何事啊?”
沈慧蘭看著她,有些責怨,“不是我說你,身為家中長媳掌著這中饋之權,怎么兩三天都不見人影?知不知道府中大小事情都需你處理?還有我這派出去的仆從都半個多時辰了你才過來,未免也太沒數兒了吧?你這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從前的時候,沈慧蘭也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