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棣對此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就連王宮的禁衛(wèi)軍上到統(tǒng)領,下到副將,大多數(shù)也跟蕭氏貴族沾親帶故。
而相較于既有身份又有資歷的榮瑞公,蕭啟棣到底還只是個年輕的晚輩,在并不會危及君上的情況下,禁衛(wèi)軍自然偏向于聽從榮瑞公的命令。
“榮瑞公,”蕭啟棣眸子浮現(xiàn)一抹陰寒,“孤提醒你一下,這位乃是段武大將軍,滅宇國的大功臣,他亦有資格商議朝堂之事,你如此待他,不怕令百官心寒,萬民嘲笑?”
榮瑞公聞言,擺擺手示意禁衛(wèi)軍停下腳步,但沒有讓禁衛(wèi)軍退下。
接著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原來這就是段大將軍,失敬失敬。”
“呵,用不著給我來這一套先給個下馬威再裝腔作勢的玩意兒,”段武冷笑連連,“我說榮瑞公,你要是那么看好你的狗腿子文大人,要不把他領回家算了,天天能看見,多好?”
榮瑞公老臉發(fā)顫,指著段武鼻子罵道:“你簡直是無禮!粗鄙不堪!”
段武后退到群臣隊伍中,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啊,我這人粗鄙慣了,失敬失敬。”
“你……你……”榮瑞公氣得臉色漲紅。
看到這老東西吃癟,蕭啟棣嘴角微微上揚,“孤知道你們也都是為了大玄操心,不過么,丞相一職,孤自有人選,就不必讓榮瑞公跟段將軍為此鬧得不愉快了。”
榮瑞公怒瞪了段武一眼,努力平復情緒,問道:“君上選了誰?”
蕭啟棣沉下臉色,“你在朝中并無官職,孤任命大臣,難道要向你請示?”
“君上!”榮瑞公語氣變得強硬,“大玄乃是咱們蕭家的大玄,任命官員關系大玄安定,自然是與我有關,雖談不上請示,但,我應該有資格參與決策!”
蕭啟棣心中冷笑。
數(shù)百年前,整個蕭氏一族齊心協(xié)力建立了玄國。
那時候確實是能人輩出,為大玄的發(fā)展壯大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然而隨著大玄的穩(wěn)固,蕭氏王公貴族一代代更迭下來之后,便開始坐享其成。
這倒也就罷了,大玄還是養(yǎng)得起的,也愿意養(yǎng)著。
可是到如今,這幫貴族愈發(fā)變本加厲,已不滿足坐享其成,貪婪之心越發(fā)膨脹,對大玄百害無一利。
倘若將來一統(tǒng)天下,這些人便會成為全天下最大的禍害。
從蕭啟棣往上倒推好幾代大玄君王都察覺到了這一隱患,但礙于親族關系以及他們祖上的功勞,始終無法也不方便對他們下手。
但蕭啟棣覺得,到了自己這個時候,時機已經(jīng)成熟。
他與這些親族并無感情,動起手來也就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以往榮瑞公這類人王族宗親用來裹脅大玄君王的所謂血脈關系,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并且,榮瑞公現(xiàn)在越是張揚跋扈,就越會讓朝堂多數(shù)大臣反感。
如此一來,再加上足夠的罪證,適時出手,就連那些恪守舊規(guī)矩敬畏貴族身份的大臣,也不會成為他清理門戶的阻礙。
蕭啟棣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大臣乃至后世評價為骨肉相殘冷血弒親。
他只是不想自己要動刀子的時候,被一些頑固的朝堂官員干涉。
畢竟,若是因此導致朝堂崩壞,那也是大玄無法承受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