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等人頓時又有些緊張起來。
薛大人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回君上,罪臣……沒有什么好交代的了。”
說完這句話,他在內心自嘲。
還交代什么?
君上不都親眼看到了嗎?
到底是一家人,哪怕當著一眾百姓的面,君上還是會力保王族親貴。
自己除了當個替罪羊,結案子平民憤,別無選擇啊……
“這薛大人倒也是敢作敢當,”貴婦臉上重新展露輕松笑容,“君上,看在他沒有抵死狡辯的份上,讓他死個痛快就行了,我聽說他家里只有一母一妻一女,往日過得都很清貧,依我看,確實無需誅連。”
薛大人只覺得一顆心像被刀子捅爛了,疼得無法形容,偏偏還得向她道謝,說幾句感激她開恩的話。
貴婦聽完,笑著說:“你倒也懂事,放心上路吧,念在你為我大玄往日兢兢業業的份上,大玄王族不會讓你母親妻女流落街頭的。”
薛大人頓時后背發涼,這話表面上看是在為他好,實則是在拿他家人的命作為威脅,以確保他不會反悔。
“來人,”蕭啟棣淡淡道,“將御史大夫除去官帽官袍,押入縣衙牢房。”
段武立即讓將士把薛大人拖了下去,十幾個隨行人員也被關到了縣衙里。
貴婦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落回了肚子里,悄悄看一眼跪在審判臺角落的隴原郡守,只能暗嘆一口氣。
今日顯然是沒辦法保住他了。
這條財路從此也斷了,往后得另尋他人,而且還要去安撫下娘家親戚,越想越是心煩意亂。
“君上,我們先回去,”貴婦魂不守舍行了個禮,“免得打擾了您辦案。”
說完,她便和其余幾人準備坐進馬車,就此離開。
“慢著,”蕭啟棣嘴角微勾,“既然來了,何不看完孤如何審判隴原郡守?”
貴婦擠出笑容,“這……不大好吧……”
“段將軍,多搬幾個椅子來,”蕭啟棣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朝著審判臺上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諸位有請。”
幾人對視一眼,無奈只能走上臺去。
而后,蕭啟棣坐在審案桌后,段武與十多名玄甲軍將士站在后排,幾個蕭氏貴族坐于兩側。
此刻正當午時,烈日灼灼。
審判臺上沒有遮擋,曬得幾個貴族之人直搖頭。
蕭啟棣斜了他們一眼,幽幽道:“這就受不了了?”
貴婦以手遮陽光,抱怨道:“我們曾幾何時吃過這等苦,當然難受了。”
“堂姑母,你看看那些老百姓,”蕭啟棣嗓音低沉,“他們哪個不是一輩子風吹日曬。”
貴婦面露不屑之色,“君上難道拿他們跟我們蕭氏貴族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