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陣眩暈稍退,她才緩緩伸出手,探向自己的枕下。
那塊至關(guān)重要的月光石,她一直小心地藏在那里。
卻沒想到,指尖觸到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空蕩!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
喬念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在昏黃燭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死寂般的慘白。
她猛地抬頭,直直看向床邊離她最近的楚知熠!
楚知熠瞬間讀懂了她的眼神!
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從脊椎竄起,他眉心驟然壓低,深邃的眼眸深處寒光凜冽,薄唇緩緩?fù)鲁鰞蓚€(gè)字:“影七。”
喬念下意識(shí)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冰冷的氣息嗆得她傷口一陣刺痛。
楚知熠的猜測并非無的放矢。
她清晰地記得,孫長老為她醫(yī)治后,月光石還在她身上。
后來凝霜幫她更換衣物,她便親手將其塞進(jìn)了枕下。
這些時(shí)日,她重傷未愈,幾乎寸步不離這間屋子,連床都很少下。
除了影七,她實(shí)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如此神鬼不覺地從她枕下盜走月光石!
喬念蹙緊了眉頭,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讓他們都進(jìn)來吧。”
楚知熠頷首,轉(zhuǎn)身將門口和屋內(nèi)的所有人都喚了進(jìn)來。
燭火在寂靜中不安地跳躍著,明暗不定的光線在每個(gè)人臉上投下晃動(dòng)的陰影,映照出各自不同的神情:凝霜的擔(dān)憂和焦慮,哥舒云的緊張與不安,蕭何的凝重與思索,以及影七那面具下深不可測的沉默。
喬念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后定格在影七那張毫無表情的金屬面具上。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沉重的巨石,狠狠砸在每個(gè)人的心上:“我放在枕下的月光石……不見了。”
“什么?!”凝霜失聲驚呼,下意識(shí)地捂住了嘴,圓睜的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哥舒云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蕭何。
卻見,蕭何眉頭緊鎖,臉上是純粹的疑惑與驚疑,顯然對(duì)這突如其來的指控毫無頭緒。
唯有影七,依舊如同磐石般矗立在原地。
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連眼神都深藏在陰影里,只有那挺直如松的脊背,透著一股近乎凝固的沉默和堅(jiān)硬,仿佛一座隔絕了所有窺探的堡壘。
喬念的目光最終還是沉沉地落在了影七身上,聲音冷冽如冰泉:“影七,你可曾見過那塊月光石?”
影七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是一貫的低沉與沙啞,沒有絲毫起伏,聽不出任何情緒:“屬下未曾見過。”
“那你可知,”喬念的聲音陡然拔高,一絲壓抑的怒火和深切的失望在她眼底翻涌,“此時(shí)此刻,這間屋子里,你的嫌疑最大?”她緊盯著那冰冷的面具,試圖從那唯一的縫隙里捕捉到一絲一毫的心虛或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