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不許楚知熠進去。
楚知熠的劍眉緊蹙,他知道,宇文昊是故意的。
這二皇子府,他早就來過了,之前宇文昊不擔心會被扣上通敵賣國的罪,今日就擔心起來了?
喬念感受到了楚知熠身上幾乎要爆發的怒意和擔憂,她輕輕按住了他緊握劍柄的手背。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滾燙的皮膚,帶著無聲的安撫,“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眼下蕭衡情況危急,她必須趕緊進去。
楚知熠看著她眼中的決絕,喉頭滾動了幾下,最終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好,萬事小心。我就在外面……”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那冰冷的眼神掃向宇文昊時,威脅之意已不言而喻。
宇文昊仿佛沒看見楚知熠的殺意,只是側身讓開一步,對喬念做了個“請”的手勢。
喬念深吸一口氣,這才獨自一人踏入二皇子府。
厚重的府門再次關上,隔絕了楚知熠擔憂的視線。
楚知熠抬眸,看著二皇子府那巍峨的匾額,眸色微微一沉,隨即轉身離去……
喬念再次見到蕭衡時,他正靜靜地躺在寬大的床榻上,錦被覆蓋著他頎長卻明顯消瘦的身體。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唇瓣毫無血色,呼吸微弱而急促,胸膛的起伏幾乎微不可察。
喬念的心猛地一沉,她快步走到床邊,伸出三指搭上蕭衡冰冷的手腕。
指下的脈搏混亂不堪,比她離開之前不知虛弱混亂了多少倍!
“怎么會這樣?”喬念猛地抬頭,看向一直沉默站在陰影里的沈越,“我離開時,他的情況雖不樂觀,但絕未到如此油盡燈枯的地步!到底發生了什么?”
沈越從陰影中緩緩走出,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和凝重,“那日你離開后,蕭將軍心急如焚,一心想要盡快康復,便不顧我的勸阻,執意再次藥浴……”
他嘆了口氣,眼神中帶著后怕,“誰知藥浴進行到一半,他體內內息瞬間大亂,血脈逆行,當時情況萬分危急,他七竅都滲出血絲,險些當場血崩而亡!我拼盡全力,才勉強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只是……經此一劫,他本就衰弱的根基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全靠一口氣吊著了!念念,紫玉凝草呢?快拿出來吧!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聞言,喬念面色一沉,緩緩開口,“沒有紫玉凝草。”
聲音干澀而沉重,如同砂紙摩擦。
“什么?”沈越好似有些疑惑,“那,穆家禁地里有什么?”
“禁地之內,只有姚望舒留下的醫書和遺言。”
沈越緩緩頷首,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只是又問了一句,“那,醫書呢?你可拿到了?”
竟是與影七所問,如出一轍。
喬念皺了皺眉,“醫書是刻在巨大石壁上的,根本無法帶走。我也未曾抄錄。”
沈越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死結,眼底似乎溢出了幾分失望。
卻是極力壓制著什么,片刻后,方才看向喬念,語氣帶著一種決絕:“既然如此!那看來,只能由我親自回一趟藥王谷,將藥池下的紫玉凝草拿來了!”
喬念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