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才轉過身,臉上恢復了一貫的平靜,重復著之前的說辭:“沒什么,只是想著那姚望舒既然出身藥王谷,留下的東西或許不凡,是藥王谷的遺珍,一時好奇罷了。”
凝霜狐疑地看著他,顯然不完全相信,但此刻她更擔心喬念的情緒。
她嘆了口氣,語氣帶著勸誡:“不管是什么,都先別提了。小姐現在……心里指不定多難受呢。心心念念的紫玉凝草沒了,蕭將軍那邊……唉。”
她頓了頓,語氣嚴肅了幾分,“你這段時日就安分些,別再問那些有的沒的惹小姐心煩了。剛才楚統領那眼神,你再多嘴,我都怕他忍不住把你舌頭給拔了!”
影七握著冰冷的茶杯,指節微微泛白,他點了點頭,聲音低沉:“知道了。”
他不再看凝霜,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的憂慮卻如同藤蔓般瘋長。
翌日清晨。
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偏院。
喬念幾乎一夜未眠,眼底帶著濃重的青影,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她坐在窗邊,望著院中蕭瑟的枯枝,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被抽離。
哥舒云端著一碗熱粥進了來,見喬念這副樣子,不免嘆息了一聲,這才緩步上前,柔聲勸著,“念念,不管怎么樣,先吃點東西,總不能蕭衡那邊還不知什么情況,你先把自己的身子熬垮了。”
只是這勸慰的話,顯然沒什么用。
喬念緩緩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我不餓。”
“不餓也吃些!”哥舒云的語氣帶著幾分強迫,“吃完了就睡會兒,你們靖國不是有句老話說,這船開到盡頭了,橋就直了……”
說著,哥舒云自己都覺察出了幾分不對勁。
為什么船開到頭,橋就直了?
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
喬念看著她被自己的話弄得滿臉疑惑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卻還是帶著幾分苦澀,“我沒事,只是有些事,需要好好想一想。”
比如,蕭衡體內的蝕骨纏到底該如何應對。
沒有了紫玉凝草,她總得想些別的法子出來。
總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蕭衡被折磨至死把?
哥舒云還想再勸,卻不想,一只信鴿撲棱著翅膀,精準地落在了窗欞上。
哥舒云疑惑著上前,取下了信,轉身交給了喬念。
是沈越的信!
喬念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帶著不祥的預感,她幾乎是顫抖著展開信箋,上面是沈越那略顯急促潦草的字跡。
信中再次追問紫玉凝草的下落,字里行間充滿了焦灼,最后一行字更是如同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喬念的心窩:“……蕭衡嘔血不止,氣息微弱如游絲,恐難撐過三日!速取藥來,遲則晚矣!”
喬念猛地站起身,眼前卻一陣發黑,幾乎站立不穩。
巨大的恐慌和絕望瞬間吞噬了她僅存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