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蕭衡反問。
如今念念一個人回了穆家,他怎能放心?
卻不想,沈越斷然拒絕,神色凝重,“不可距離上次藥浴還不足兩日!我方才說了,此方兇猛,若強行縮短間隔時限,藥力會如同決堤的洪水沖垮你本就脆弱不堪的經脈,輕則元氣大傷,根基盡毀,重則當場斃命!”
“我等不了!”蕭衡雙目赤紅,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念念一個人去了禁地,我感覺得到,那里非常危險!”他猛地抓住沈越的手臂,力道竟是大得驚人,眼中是近乎偏執的光芒,“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留她一個人去面對危險!從來沒有!這次也一樣!我必須去找她!”
他死死盯著沈越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泣血的誓言:“沈先生,我知道風險!但與其像個廢物一樣在這里茍延殘喘,看著她可能陷入險境而什么都做不了,我寧愿死在藥浴里!求你了!讓我……試一次!”
沈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皺了皺眉,終于還是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罷了……你既心意已決,我便成全你。”
兩個時辰后。
蕭衡正在了浴桶前,看著那滾燙漆黑的藥汁,沒有猶豫,便利落地褪去了外衣,露出遍布新舊傷痕,卻因前兩次藥浴而隱隱透出一絲生機的精壯上身。
沈越站在一旁,開口勸道,“蕭將軍可想好了?若是熬不過去,只怕連念念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蕭衡狠狠咬了咬牙,沒有回答,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然,跨入了那冒著熱氣的浴桶之中!
猛烈的藥性,帶著比之前十倍不止的劇痛瞬間席卷了蕭衡的全身!
那滾炙熱的藥液仿佛不再是療傷的圣藥,而是燒紅的烙鐵,是無數把淬了劇毒的鋼針,瘋狂地鉆進他的皮膚,刺穿他的肌肉,吞噬他的骨骼!
他甚至能感覺到,一股狂暴無比的力量在他殘破的經脈中橫沖直撞,所過之處,如同被千萬匹烈馬踐踏過,寸寸欲裂!
他全身的血管都暴凸起來,皮膚瞬間變得赤紅,仿佛要滴出血來。
終于,蕭衡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痛苦壓抑的嘶吼,“呃啊!”
這幾乎是他這幾次藥浴下來,凝里,猛地拍在蕭衡的背上,將內力輸送至蕭衡體內,以期能消減少許藥力。
而蕭衡的意識開始在無邊的劇痛和冰冷的黑暗中瘋狂沉浮。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不斷呼著,“蕭衡,撐住!”
可,撐住什么?
他……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