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的聲音帶著哭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她一把將呆立著的劉謙攬進懷里,指尖觸到兒子后頸冰涼的汗水,心里說不出來的驚慌。
這孩子眼神渙散,嘴唇哆嗦著發不出一個音節,褲腿上的濕痕還在往地上滲著水漬,整個人像個被抽走了筋骨的布偶。
“都叫你不要上山了,你個小孩子家家的非要去湊這個熱鬧,現在好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哦!”
……
“林先生!林先生在嗎?”趙楠頭也不回地朝著趙威家喊,嗓子因急切而嘶啞。
老外婆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從紡車旁挪過來,看到劉謙的模樣,渾濁的眼睛瞬間瞪圓了:“這是……讓啥驚著了?”
二癩子跟在后面,滿臉愧疚地搓著手:“外婆,是我們沒看好……山里竄出只老虎,差點就弄死人了,還好,后面總算是將老虎打死了……”
他沒再說下去,只看著趙楠心疼地把劉謙往屋里扶,那孩子的腳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晃得讓人揪心。
院子里面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林先生正急步趕來。
看到這陣仗,眉頭先皺了起來。
一邊詢問事情始末,一邊先探了探劉謙的脈搏,又翻開眼皮看了看,半晌才沉聲道:“受驚不小,我先扎針試試,不行,你們可就要做好心里準備了?!?/p>
老外婆見狀,接過話來:“我們祖輩的說法,這種得叫魂!我去拿他的貼身衣裳試試,總比干瞪眼強!”
她轉身就往劉謙的房間走,二癩子急忙上前。
“外婆,這種小事讓我來,你坐在這里看著就好?!?/p>
他很快就從衣柜里翻出一件藍布褂子,那是劉謙昨天這些天穿過的,還帶著些汗味。
老外婆接過褂子,手指緊緊攥著布料,像是攥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這個時候,老太爺和老太太,也聞聲趕了過來,見狀,不由得阻止起老外婆來。
“你們這些鄉下法子,又笨又蠢,就別再添亂啦!”
“要我說,還是盡快送醫院吧,有什么事,還是得聽醫生的判斷才行?!?/p>
林清和淡淡地撇了他們一眼:“土方有土方的妙用,你們不要看不起。”
“二癩子,別聽他們的,趕緊按照老外婆的方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