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結合了醫(yī)書上學來的知識,開始寫一些關于治療傷口以及戰(zhàn)后處理的問題。
北燕軍雖然也有軍醫(yī)在,同樣是經驗不俗,但有些事情他們沒有見過,不知道原因,從而有所忽略,她這一本書冊就當一個補充好了。
這一本書,她便寫到了三月底才寫完,讓人送去云州城。
春三月,春日回暖,草木生長,萬物復蘇,桃李爭春。
灼灼春花開滿世,信步花香盈滿袖。
崔姒讓人采摘桃花釀酒,做桃花醬,做桃花玉膏玉露,做桃花香胰子,再配一些桃花茶,泡上一盞,飲一口,似是將整個春日細品。
四月上旬,崔家給崔姞辦了一場百日宴,小小的一場家宴,只請了崔氏族人,還有就是宋家?guī)兹恕?/p>
說起來崔姞的運氣確實不大好,出生的時候被母親坑了一次,又是寒冷的深冬,養(yǎng)了一個月才好些,所以滿月宴并沒有大辦,這原本呢,是想等百日的時候辦一場的。
結果現(xiàn)在北燕和朝廷打得熱火朝天,崔景、崔易等崔氏子弟也都趕去了戰(zhàn)場上,崔家不好在這個時候大辦喜宴,更沒有心情。
崔姞養(yǎng)了三個月多,肉乎乎的十分可愛,手腳也有力了,崔姒難得有好心情,抱著她逗了一會兒,摸了摸她的小手小腳,覺得她可愛得不行。
許老太太看著這孩子也高興,多日來難得的有了笑容。
“夫人呢?”宋柔未來至,只是讓乳母和侍女將孩子抱過來。
“夫人身子不適,便不過來了。”侍女有些忐忑地回了一句。
崔家讓宋家一個月內將從崔家拿走的東西還回來,還不回來的就折價還錢,崔家強勢,宋家到底還想保留最后一點尊嚴和顏面,硬著頭皮將錢給了。
宋家為此砸鍋賣鐵,還借了不少外債,現(xiàn)在日子過得真的是剩下面上的一點皮,包裹著空蕩蕩的內里,撐起氏族的一點點尊嚴。
宋柔出了月子之后,許老太太也不在攔著,自然是知道了這件事。
宋柔想鬧,但崔家心硬如鐵,根本不搭理她,最后還是她自己拿了嫁妝以及多年積蓄,貼補了宋家,將宋家的債務還清了。
也因此,宋柔對崔家眾人都有很大意見,見了面就拉著一張臉,動則就是甩臉色。
不過他們這些其他人平日里不時常見到宋柔,也沒什么影響,倒是崔二爺和崔顯可慘了。
現(xiàn)在也不知道崔二爺對宋柔還有幾分‘真心真愛’。
真的希望他永遠愛下去。
“既然是不舒服,那就好生休息。”宋柔不來,許老太太也不在乎,“宴席就開始吧。”
許老太太抱了一會兒崔姞,表示了一下對這孫女的喜歡,便讓乳母將孩子抱下去休息。
老太太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喜歡一個人,偏心眼都偏到胳肢窩去,不喜歡一個人,便是不喜歡,縱然是孫女也罷,那都是生的叉燒,她意思一下,盡到她的心意就行了。
在崔家,崔景崔易崔姒才是她的心肝,宋柔生的兒子也好,女兒也罷,也就是這樣。
這一場宴席宋柔不來,倒是沒生出什么波瀾,崔姒送了精心準備的賀禮,又吃了酒席,陪著許老太太說了一會話,夕陽西下,她便坐著馬車回了雅園。
春風一路相伴,她靠著軟枕吹著風,有些困頓,下車的時候還有些昏昏欲睡。
不過,在她下了馬車之后,看見了不是很想看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宋止身著一襲交襟大袖學子月白袍,站于門前,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陽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恍惚間有陣陣金彩將他籠罩,好似下一刻,他便要羽化登仙,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