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太太坐在明廳的主位之上,瞇著眼睛打量著來人,見他如此屈尊降貴給她行禮,她還笑了一聲:“北燕王客氣了,您是主上,應(yīng)是我這老太太向您行禮才是。”
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但語氣極為不善,火氣也有些壓制不住了。
燕行川沒回這話,也沒多想,突然便跪了下來。
許老太太嚇了一跳,豁然起身:“你這是干什么?!”
就算許老太太打定了主意要為難燕行川,給自家孫女討個(gè)公道,可她萬萬沒想到燕行川竟然能干出這一出來。
堂堂北燕王,如今這亂世山河一方霸主,竟然給她下跪。
“你快起來。”許老太太臉色難看。
“老夫人,您聽我把話說完。”燕行川跪著沒動(dòng)。
他思來想去的,也不知該如何讓許老太太消氣,見了他估計(jì)也不想聽他的解釋,如今他這一跪,或許能冷靜一些。
“您放心,這是我們兩家的家事,我這次前來,便已經(jīng)讓人將院中伺候的下人請走,便是我今日在這里長跪不起,也沒有外人看見。”
“您也別把我當(dāng)什么北燕王主上,就將我當(dāng)作一般的后輩看待就好。”
“哼!”許老太太冷呵了一聲,“你倒是拉得下臉。”
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隨便下跪,他還是北燕王,這天下間就沒有讓他能下跪的人。
不過他這么一跪,許老太太這心頭的氣確實(shí)順了不少。
燕行川道:“臉面不過是身外之物,阿姒是我最在意的人,您是她的長輩,我也沒什么拉不下臉,您就當(dāng)我是燕行川,給我一些好臉色,我就高興了。”
許老太太又冷呵了一聲:“只當(dāng)你是燕行川,那你一出現(xiàn),就該被打死。”
若是換做別人,敢如此鬧事,讓崔氏一族丟了那么大的臉,哪里還有命在。
“行了,起來吧,你跪在這里我更生氣了。”許老太太看向他,“你不起來,是不是要我這老太太給你跪回去?”
“不敢。”燕行川聽聞這話,也趕緊起來,然后拱手一禮,“謝過老夫人。”
“別謝了。”許老太太見他起來了,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伸手?jǐn)Q了擰眉心,“你再怎么跪再怎么謝,我也不會(huì)消氣的,你干的這個(gè)事情,簡直是不可原諒。”
“我知曉。”燕行川垂了垂眼簾,“壞了阿姒的名聲,是我之大錯(cuò),我今日來此,也并非就要得到您的原諒,我只是想告訴您,我的態(tài)度。”
“態(tài)度,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什么態(tài)度?”
“此事后果,我會(huì)一力承擔(dān)。”
“一力承擔(dān)?你如何承擔(dān)?”許老太太氣笑了,“你也不出去聽聽,這羨陽城平州城,哪里不是關(guān)于你們的流言蜚語?
你是男子,可以當(dāng)作是風(fēng)流韻事,完全不在乎,可阿姒呢?你承擔(dān),你承擔(dān)得起嗎?可笑!”
燕行川道:“若是崔家同意,阿姒愿意,我必三書六禮,迎娶阿姒,絕不讓人再說她閑話。”
“迎娶?”許老太太呵呵了,“你倒是想得美,壞了阿姒的親事,你自己倒是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