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命,那是無價的,怎么能用這些東西來衡量?”
“我只是……只是單純地覺得,這不合規(guī)矩。”
郭書記盯著他看了兩秒,那緊繃的臉忽然“噗嗤”一下,笑了。
他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伸手重重地在秦東揚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哈哈哈哈!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給緊張的!”
笑聲驅(qū)散了走廊里那份凝滯的尷尬。
郭書記收斂了笑容,臉色重新變得鄭重起來。
“秦醫(yī)生,你聽我說。”
“就算你今天收下了,這個人情,我郭家也照樣記一輩子。”
他頓了頓,語氣里滿是真誠。
“我爸這條命,確實不是這點身外之物能夠衡量的。”
“但這筆錢,不是用來衡量命的。”
“這是感謝你,特地從縣里跑這一趟的辛苦費。”
“是感謝你,頂著那么多人的白眼和輕視,還愿意走進手術(shù)室的慰問金。”
“更是感謝你,在那手術(shù)臺前,不吃不喝站了整整八個小時的血汗錢!”
郭書記的每一句話,都說得擲地有聲,句句都敲在了秦東揚的心坎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推辭,就不是堅守原則,而是不近人情了。
秦東揚心里一動,忽然想通了。
是啊,自己這趟過來,不就跟上輩子那些專家搞“飛刀”一個性質(zhì)嗎?
人家給車馬費、勞務(wù)費,天經(jīng)地義。
想到這里,他不再扭捏。
他伸出手,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牛皮紙信封。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秦東揚沒有去看信封的厚度,也沒有去掂量它的分量,直接順手就塞進了自己外套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
這個干脆利落的動作,讓郭書記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激賞。
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臉上終于露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這就對了嘛!”
不遠處的袁院長他們,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拉扯。
郭書記特意把秦東揚叫到一邊是想干什么,他們這幫人精,心里跟明鏡似的。
大家非常默契地轉(zhuǎn)過身,圍在一起,假裝饒有興致地討論著飯店墻上掛著的一副山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