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在原地踱了兩步,語氣越發(fā)激動:“這不是拿爸的命開玩笑嗎?!這簡直就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
郭書記眉頭緊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似乎想把胸中的郁結(jié)也一并排出。
他看著病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老父親,眼神復雜。
“小琴,你先別激動。”他聲音有些沙啞。
“爸的身體……你我都清楚,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之前的那些省里市里的專家,你也不是沒見過,一個個都搖頭,方案也都偏保守。”
“保守的結(jié)果是什么?就是眼睜睜看著爸一天天衰弱下去!”
郭書記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窗外,帶著一絲渺茫的希冀:“這最后,基本也就是放手一搏了。”
“這個秦醫(yī)生,雖然年輕,但說不定……說不定他能有別的法子。”
“畢竟,年輕人的思路,可能確實比那些老專家要靈活一些,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
郭書記的愛人聞言,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憂心忡忡。
她猛地轉(zhuǎn)過頭,盯著郭書記,語氣帶著一絲絕望:“靈活?”
“就算他思路再靈活,他這個年紀……他才多大啊!”
“不到三十歲!他上過幾臺大手術(shù)?他見過多少疑難雜癥?”
“老郭,這可是開胸破肚的大手術(shù),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這能讓人怎么信任啊!”
郭書記沉默了。
病房里只有醫(yī)療儀器規(guī)律的滴滴聲,和他愛人因激動而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他才沉聲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小琴,這件事情,袁院長肯定比我們考慮得更多,更周全。”
“他身在這個位子上,肩上扛著的責任,比我們想象的要重得多。”
“如果這個秦醫(yī)生真的不行,只是個銀樣镴槍頭,我相信,袁院長也絕對不會拿我爸的生命去冒險,不會讓他上手術(shù)臺的。”
郭書記的愛人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
她無力地坐回床邊,眼神空洞地望著昏睡中的郭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