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師,今天你叫我們家長過來,是想怎么解決這件事?”
“我們家夏荷,雖然的確是從鄉下來的,但這不應該成為她被人歧視、被人校園霸凌的理由。”
“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們家夏荷一個人的責任,那這個處理結果,我秦東揚第一個不同意。”
“并且,我會認為,你作為班主任,在處理這件事上,有失公允,存在偏頗,甚至是沒有師德,看不起我們這些鄉下人!”
好家伙!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趙老師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前些年那場運動,當老師的,哪個不是謹小慎微,生怕被人抓住什么把柄?“看不起鄉下人”、“沒有師德”,這任何一條罪名,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趙老師慌忙擺著手,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而下。
“不不不,同志,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我就是想著,兩個孩子之間鬧了點小矛盾,讓雙方家長都過來,大家坐下來好好溝通,調解一下孩子們的矛盾嘛。”
趙老師心里叫苦不迭。
他原本的算盤,確實是想著劉夏荷一個鄉下來的女娃,家里估計也沒什么背景,人也老實,讓她和她家長過來給陳小軍道個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畢竟,他也聽說了,確實是劉夏荷先動手打的人。
在他的認知里,鄉下來的孩子,總是要好拿捏一些,也更容易妥協。
誰能想到,劉夏荷這個姐夫,看起來斯斯文文,甚至有些過分年輕,卻如此的不好惹!
一進門,先是把郭秀琴那個出了名的潑婦給懟得啞口無言,接著又不動聲色地給他來了這么一個下馬威。
趙老師此刻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個善茬!
郭秀琴一聽趙老師說要“調解”,立刻又不干了,尖利的嗓門再次拔高:“調解?調解什么調解!”
她指著自己兒子臉上早就消退了的巴掌印,怒氣沖沖地嚷道:“我兒子可是被打了!臉都被打腫了!這事兒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那個劉夏荷,必須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給我兒子鞠躬道歉!還要賠償我們小軍精神上的損失費!”
“他一個男孩子,被一個女同學當眾扇了巴掌,這對他的自尊心是多大的打擊啊!這簡直是有損他的顏面!”
秦東揚聽到“自尊”兩個字,忍不住冷笑出聲。
“自尊?”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目光輕蔑地掃過那個梗著脖子,一臉不忿的小胖墩陳小軍。
“他有什么自尊?”
“一個在學校里公然看不起鄉下同學,帶頭霸凌女同學,甚至對女同學動手動腳,說出那些污言穢語的人,一個連自愛自重都不懂的人,也好意思在這里談自尊?”
“也就是他還未成年,仗著年紀小,很多事情可以被原諒。”
“否則,就憑他那些行為,放在社會上,早就夠他喝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