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秋霜放下書包,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東西,遞到秦東揚面前。
秦東揚疑惑地接過來,打開手帕,里面是一疊錢,數了數,足足有三十幾塊,還有幾張糧票和布票。
劉秋霜仰著小臉,認真地說道:“放學的時候,王校長把我叫到辦公室,非要塞給我的。校長說,不能白收我們的東西,這是買糕點的錢,還有……還有您放在盒子里的錢,都還給您。”
秦東揚拿著那疊錢和票據,站在原地,心里五味雜陳。
他算了一下,這三十幾塊錢和票據,差不多就是他買那盒糕點的花費,再加上他偷偷塞進去的那二十塊錢。
校長這是……原封不動,甚至還添了點,把他的“人情”給退回來了。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錢和票據,又看了看劉秋霜清澈懵懂的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他摸了摸劉秋霜的頭,“秋霜啊,你們這位校長,是個好校長。”
而虞司棋下班后,從醫院出來,并沒有直接回家。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腳步一轉,朝著縣政府的方向溜達過去。
果然,還沒走到政府大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喲,這不是梁主任嗎?真巧,在這里遇到你了!”虞司棋臉上立刻堆起恰到好處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梁主任剛下班,看到虞司棋,也有些意外,隨即笑了起來,“喲,是司棋啊?怎么,今天有空來接你大哥和你爸?”
虞司棋擺了擺手,“哪能啊,梁主任,他們兩個大老爺們,皮實著呢,哪里用得著我來接。”
他很自然地跟著梁主任的步伐往前走:“這不是剛才送一個病人出來,跟人多聊了兩句,不知不覺就走到這條路了嘛。”
梁主任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們做醫生的可真是夠辛苦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隨意地嘮了幾句家常。
眼看著時機差不多了,虞司棋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輕輕一拍自己的額頭。
“哎呀,對了,梁主任!”他語氣帶著幾分恍然,“您之前不是一直在打聽救了梁叔的那位恩人嗎?”
梁主任聞言,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起來,他停下了腳步,聲音都帶著急切,“是啊!怎么,司棋,你有消息了?快!快跟我說說!打聽到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兒沒有?”
“住在哪兒,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不過嘛……”他故意頓了頓,“這幾天我在醫院里頭,倒是看見他了。”
梁主任的呼吸都跟著屏住了,“真的?在哪兒看見的?”
虞司棋點了點頭,語氣肯定,“他呀,現在就在咱們縣醫院上班呢!前幾天剛通過考核,就在普外科,叫秦東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