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他問向沈知夏,語氣里是旁人察覺不到的輕柔:“可有證據?”
“王爺,”沈知夏挺直了背脊,聲音平穩,“空口無憑,臣婦自然不敢污蔑朝廷命官。證據,在此。”
她說著,將手探入袖袋,掏出一本冊子,雙手捧起:“這是臣婦生母李卿嵐,為我備下的嫁妝總冊。由京城‘泰和號’大掌柜親自謄寫、核查,并加蓋有‘泰和號’印鑒及母親私章。”她頓了頓,聲音更沉了幾分:“今日陸硯之和蘇雨柔所獻壽禮的翠玉鐲,出自江南‘天工坊’,玉質春紫帶翠,鐲身內壁有家母閨名。還請王爺明鑒。”
她說著,將冊子舉過頭頂,抬眼看向蕭承煜。
蕭承煜頷首,一旁面容冷峻的親衛統領雷鳴正要上前接過,蕭承煜卻先他一步,雙手將那本冊子接了過來。
雷鳴愣了愣,看了看自家王爺淡定自若的模樣,退了回來。
蕭承煜當眾翻了那本嫁妝冊子,只掃了幾眼,便看向陸硯之:“確有記載。”
“不可能!”蘇雨柔失聲尖叫,從陸硯之懷里掙脫著站了起來:“那是她偽造的!假的!”
陸硯之額頭的冷汗淌了下來。
泰和號身后的東家,正是眼前這位冷面王爺。
有誰敢當著他的面造假?
“閉嘴!”他沉聲斥了蘇雨柔一句。
蘇雨柔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三年來,陸硯之從未對她大聲過一句,今日,還是第一次。
蕭承煜沒有理會蘇雨柔,只問沈知夏:“僅此一項,尚不足為憑。你所說的證物,可還有?”
“有!”她抬起頭,看向蘇雨柔,“臣婦丟失的嫁妝,不止那對鐲子。與翠玉鐲一同定制的,還有一支金鑲玉的‘福祿萬代’簪。”
她的話讓蘇雨柔身形一顫,眼神瞬間就慌亂起來,下意識地就想起身往后院去。
蕭承煜看向雷鳴,雷鳴當即上前,一把按住了蘇雨柔。
“這支簪子,三月前被人偷走。前幾日,臣婦看到表小姐頭上插著這支簪子。王爺若不信,可派人去查。”
蘇雨柔面無人色,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支簪子她確實偷偷拿走了,因為她太喜歡了,想著將來嫁給了陸硯之,可以拿來充門面。
雷鳴不等蕭承煜吩咐,十分有眼色的轉頭吩咐:“去查!”
兩名親衛領命而去。
正堂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陸老夫人癱坐在椅子里,大口喘著粗氣,一雙眼滿含怨毒的看著沈知夏。
今日的壽宴,可是她期待了許久才盼來的。
她的兒子榮升二品尚書令,本還想借著今日壽宴大肆炫耀一番。后來又聽說宮里也會來人道賀,她還特意花三百兩銀子做了一件千壽衣。
卻不想,竟被這個毒婦給毀了!
雨柔也真是的,沈知夏懦弱好欺,她偷拿人家的嫁妝,不想著先孝敬她這個姨母也就罷了,怎的還如此招搖?
不多時,兩名親衛回到了正堂。其中一名親衛手中,拖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紫檀木妝奩。而另一名親衛,則雙手捧著一塊淡藍色綢布,綢布之上,靜靜地躺著一支光華璀璨的金鑲玉發簪。
正是沈知夏所說的“福祿萬代”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