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暴動的羊群,很可能會被撞傷、踩傷,如果是農場請來的獸醫,出了意外他們肯定要負責,但林潯是自己主動堅持要參與進來的,只能后果自負。
“我明白。”
說完,孫書記就把林潯帶到了羊圈的另一邊,那頭最先暴動的公羊已經被單獨關起來了。
也許是得到了安撫,公羊此時很安靜,一邊擺動著尾巴,一邊吃著食槽里的干草,吃得頭都不抬。
“小同志你看,這羊吃草吃得可香了,怎么會是你口中的瘋羊病呢?”熊主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食欲是判斷動物是否生病的重要標志,就像人,生病了就吃不下東西,這羊吃嘛嘛香,看上去就跟正常羊沒什么兩樣。
熊主任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林潯知道,瘋羊病有一項癥狀就是,食欲正常的同時體重卻飛快下降,林潯是第一次接觸這只羊,不知道它體重有沒有變化。
所以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過去,在距離公羊半米的地方停住腳步,而后彎腰,盯著公羊的嘴仔細觀察了一陣。
終于,林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飛快轉移到羊的側面,像上午制服這只公羊一樣,抬膝將它壓在了地上,同時伸手用力地卡住了羊的下頜骨。
她的手法足夠專業,在不會弄疼羊,使之暴動的同時,又讓羊不得不張開嘴,將羊的牙齒對準孫書記等人,“就像熊主任說的那樣,這羊一直在吃草,但是您看,它嘴里有東西嗎?”
下雪后,農場喂的基本是干草,雖然不會像新鮮牧場那般汁水豐富,但要是這只羊真的吃了,那它嘴里肯定會有草葉的殘留。
可眼下這只羊,嘴里干干凈凈的,除了唾液什么都沒有。
“這是?”熊主任心里一慌。
“這是空嚼。”林潯又指了指羊的牙齒,“后牙有磨損,已經開始磨牙了,這些癥狀再加上白天突然受驚、攻擊人……確實是瘋羊病。”
她話音落下,人群立馬陷入了慌亂。
“竟然真是瘋羊病?咱們農場都好多年沒出現這個病了!”
“阿伯,你剛不是說這女同志瞎說嗎?可能她是騙我們的。”
“放屁!你沒看到她的手法和動作嗎?這肯定是專業的!”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農場工作的基本都是老員工,他們雖然不會治病,但這些年沒少見獸醫出診,就憑林潯剛才抓羊的手法,那速度、那力道,可以說絕對不簡單!
農場之前的赤腳醫生都沒這本事,就連場部那邊,大伙也只在醫術最好的兩位大夫身上見過。這女同志這么年輕,說不定是城里的大學生呢,聽說大學生都是特別有本事的!
瞬間,大伙看林潯的眼神就變了。
可即便知道林潯真有本事,但還是有人舍不得處理這頭公羊,“書記,要不咱們把這羊挪到一邊養吧,說不定過段時間情況會好點呢?”
一頭羊將近一百斤,這可是實打實的肉啊!這年頭見點葷腥都難,誰舍得把這么大一頭羊直接殺了?
但林潯搶先道:“絕對不行!不僅是這頭羊,就連羊群里剩下的那些也要全部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