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常的狀況,云弈自己也不知是為何,只不過現(xiàn)在沒有時間再去細(xì)想這些了。
不過,李妙玉再度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云弈哥哥,我不會騎馬。而且這么一匹高頭大馬跟著我,多少有些招搖,我走山路反而便宜。”
見李妙玉一再拒絕,云弈也沒有強(qiáng)求。
畢竟她說得也有道理,獨(dú)行女子騎著這樣一匹大馬,的確太過惹人注目。
“既然如此,我先把你送到你舅舅那里。”
“不用了云弈哥哥!夜北城里現(xiàn)在也不知是什么情況,我一個人反倒是安全一些。”
“好吧……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自小就時常跟著母親和舅舅上山采藥,這條路我比你還熟呢!”
少女勉強(qiáng)地擠出一個笑臉來。
云弈一怔。
他對李妙玉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那個剛滿十六、稚氣未脫的模樣。
而剛剛失去至親,李妙玉就能有如此轉(zhuǎn)變。
或許眼前的這個少女,早已不是那個嬌怯怯的小姑娘,也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而云弈同樣不知的是,李妙玉一直藏在衣袖里的右手,已經(jīng)滿是青紫。
那是她昨夜采藥時,留下的傷痕。
少年可以一夜長大,成為頂天立地的男人。
少女,又何嘗不可呢!
晨光中,李妙玉挺直的脊梁如同山間青竹,哪怕風(fēng)雨摧折,依舊倔強(qiáng)生長。
“那好,保重。”
“你也保重,云弈哥哥。”
云弈猶豫了一下,即便再難啟齒,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對了,昨夜的事兒,你最好不要和旁人提及……”
其實(shí)云弈是怕正值桃李年華的李妙玉會因?yàn)樽蛞怪卤谎诱`終身。
畢竟未出閣的女子在荒郊野嶺與人共度一夜,哪怕是清清白白,也抵不過世人的毒舌。
可云弈又是泥菩薩過江,無法給李妙玉任何的承諾。
“我明白!”
李妙玉忽然笑了,那笑容像破曉時分的雪光,清透得讓人心尖發(fā)顫,“云弈哥哥,你且奔前程去!”
說罷,少女笑著轉(zhuǎn)身走向雪徑,單薄的身影漸漸融入蒼茫天地。
山風(fēng)卷起她帶著血污的衣角,恍若一只折斷翅膀仍要逆風(fēng)飛翔的白鶴。
而直到她消失在山路盡頭,云弈才發(fā)覺掌心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