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輕輕動了兩下,黑白分明的眼又露了出來,只是這次霧蒙蒙得像黑葡萄,帶點兒委屈的暗甜。
她看見身形修長的alpha在門口停住,側臉跟beta交代了什么,唇邊彎著淺淡漂亮的弧度。
連帶著肩上微曲的發也沾上柔軟的碎光,是擦過屋檐后急不可耐落到那人身上的溫暖。
被子里的人調整了下姿態,無聲無息露出另一只眼睛,貪婪凝視著那張臉。
——沒有看她,當然沒有看她。
她做了那種事哪里敢再出現在那人面前?所以活該藏在陰暗處,卑劣地呼吸著,存在著。
被子里的溫度寸寸攀升,燙得她不知該捂住嘴還是捂住眼,或是刺穿xiong口的血肉,直接抓住那顆躁動不安的心臟,逼它停下。
太吵了,太鬧了。
太熱了,太痛苦了。
黑眼睛在某一刻顫抖著閉上,被子被重新團好,外面的陽光一絲透不進來,她用力縮著、再縮著。
‘你忘記了嗎?她寧愿傷害自己都不肯標記你,用幾滴血就把你給打發了,你可真好打發。’
‘她遲早送走你,怎么可能允許你這樣的人呆在她身邊?你有用嗎?只會哭?’
‘昨天晚上你差點掐死她哦,還記得那種感覺嗎?不斷收緊手、不斷收緊……’
不能……
不能掐……
可是她還是掐了,她就是掐了,她記得清清楚楚!
池醉張著嘴,炙熱的氣音混著痛苦又無聲的咆哮瘋狂涌在皮膚上,黏膩著讓人惡心。
突然。
身上的沉重驟然離去。
掀開的被子帶起一陣風,凍得池醉不住發抖。
哪怕就緊緊閉著眼睛,眼前也不是黑乎乎的,隱隱約約的光亮閃來閃去,像是誘她睜眼進到另一個世界里。
‘你就是個麻煩,你就是個累贅。’
‘你占著這具身體有什么用呢?只會讓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