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間的疲憊很深很深,深到眼中一片死寂。
許久沒有睡好覺的她,面對珠寶行與公司沉重的事務,老太太不信任的眼神,以及備受虐待的主角,終于有了點脊背直不起來的真實感。
晚飯前,應黎去了醫院,正好跟買完飯上樓的易璇在電梯里遇到。
“我出門時池小姐還在睡覺。”
易璇身上的血腥灰塵都洗干凈了,換了身休閑裝,人也顯得精神點:“一醒來就能看見您,一定很開心。”
應黎問了情況,易璇笑容淡了些,話題變得嚴肅。
“她不能再經受任何一次折騰了,身體到極限了。”易璇,“連我這個beta進去那種地方,都會做好幾天噩夢……我不敢想象池小姐在里面逼成了什么樣子。”
“人能活著再好不過,之后只能慢慢來吧。”
確實。
活著就有無數次從頭再來的機會。
應黎同易璇一起進了病房。
不知是被飯菜香醒的還是被alpha身上獨有的氣息弄醒,池醉猛地睜開眼,迷茫的眼睛瞪著天花板好久——
像個年久失修的木偶娃娃一樣笨拙地轉過頭。
脖子與腦袋銜接的地方仿佛還能發出‘咯嘰咯嘰’的發條響。
她眼皮上本來有一處結痂,她瞪圓了眼睛,那處痂也跟著卡在肉里,血絲轉眼就冒了出來。
易璇無奈了:“小祖宗你可別動了!說了不能做表情你臉上有傷。”
“嗯……嗯!”
池醉四肢沒被鎖鏈束縛住,她想起身就撐著手肘、努力朝上支起身體,看得易璇不敢多耽擱一秒,忙去放了手上的飯菜,小跑著要過去扶著。
易璇在床邊坐下,小心著抱穩她的肩膀,盡量不讓布料與她身體摩挲,怕又不小心刮到哪里的痂。
僅僅只是抱著池醉身上一小點兒地方,掌心輕易感受到單薄病號服下的皮膚并不平滑,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