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當年譚婭也是一個積極的參與者。
她小時候就經常被丟給譚志非帶,人家幼教還在教小朋友唱《兩只老虎》,她在推扭扭車的年紀就跟著譚老舅一人一副□□鏡吼《海闊天空》。
再后來住在了唱片店,長到十幾歲,深受各種英式搖滾的浸yin,想法自然是和別人相比更加前衛。
因此,組建樂隊的想法應約而生。
在新塘湊齊一支隊伍不大容易,這頭拉了幾個琴行認識的同學,就還差一把吉他。
實在走投無路,她遇上沙發上睡覺的季書言。
譚婭抱著吉他,對角落里躲著的孤僻少年招了招手:“你盯著我的吉他看了好久,你想學吧?學了就要替我參加匯演的選拔啊!”當然,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意識到季書言是個音樂方面的天才。
這小子就這樣被譚婭忽悠著學了一個月的琴。
直到選拔那一天,他被父母找到接走,缺席了這一場演出。
“所以,你也不用這么耿耿于懷。
”九年后的譚婭努力憋著笑。
“你現在不就是搞樂隊的,這種時候怎么辦,難道還不清楚嗎?少了一把節奏吉他又怎么了,大不了提前錄個采樣。
我們那時就是放伴奏糊弄過去的。
”“抱歉”“沒什么好道歉的,其實我心里也清楚,就我們教導主任那個老古板,就算你在,我們也不會選上的。
”若是說失落,當時其實多少也有。
沒能復現一場完整的樂隊演出,舞臺上總是缺少一個音部,想一想,多少有些遺憾。
只不過,她遇到過比這些更大的遺憾,經歷過比這些更不可理喻的故事,現在看來,那一場小小的演出,幾乎微不足道。
甚至提起來的時候都想找個地洞把自己給嘎巴埋了。
因為這是黑歷史。
直到高中,還有人說她就是那個想搞樂隊的非主流。
“而且實話實說,季書言,我其實挺羨慕你的。
”“喂,喂!”女孩雙手環臂,看著沙發上假寐的少年。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
”少年佯裝被吵到,煩躁得翻了個身。
“聽說你是臨城人,光火車來這也得兩個小時吧?跑這么遠,一天到晚賴在這,不怕你爸媽報警啊?我告訴你啊,萬一真有人來找你了,你可得解釋清楚!”少年這時才坐了起來,抓著一頭蹭得毛躁的亂發。
“他們不會報警的。
要是真有那天,放心,至少我不連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