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身邊季書言咳嗽了幾聲,隨即便是嘟囔,“成績還是那么好。
”譚婭想起前幾天的那些破事就腦袋疼,十分僵硬地擠出一個微笑應對,心里卻在吐槽“好個屁”,隨后便低頭專心吃飯了。
碗里的糖醋里脊被炸得酥爛,醬汁鮮艷,用筷子撕開面衣時,能看到其中的油光。
這頓飯還是樂隊一眾人請的客,盛情難卻,譚志非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拉著譚婭一道去。
勞一倫預定的是古鎮里一家土菜館,五六個人一間小包廂,靠一側就有陽臺。
譚志非從早上到現在都是主打一個亢奮的狀態,坐在飯桌前也是嘴巴叭叭個不停,從新塘風景一路聊到鎮區歷史。
譚婭坐在邊上聽得耳朵生繭,眼睛卻盯著遠在對面的玉米烙。
明明才剛上的桌,她一塊都沒吃到,怎么眨眼間就只剩一塊了?她偷摸著輕輕挪動著桌子上的玻璃地盤,只是這邊剛挪了幾下,就又被人轉了過去。
她再往自己方向挪了些,片刻間轉盤又被人轉回去夾菜了。
譚婭:她這頭還在無語,轉盤卻突然以一種較快的速度往自己的方向轉了過來。
回頭,季書言就坐在自己一側,手里拿著公筷。
他說:“要哪個?”意思很明顯,是要替譚婭夾菜。
“我自己來。
”譚婭禮節性地彎了下嘴角,忙開口打斷,自己伸手將菜轉到了自己面前,夾走了最后一塊玉米烙。
回頭再看季書言的時候,他又沉默著不說話,低頭去看杯中的飲料。
左邊坐著一個得吧得吧的話癆子,右邊坐著一個不愛出聲的啞巴。
譚婭嘴里咬著玉米烙,卻感覺自己置身于冰火兩重天一般刺激,恍若夾縫中求生,偶爾也會應答一些突然拋過來的話題。
直到手機鈴聲震動,譚婭才終于有了打電話這個借口,走到陽臺上吹風。
只是等她到了陽臺看手機,才發現來電話的是輔導員陳馨。
以為是是救命稻草,結果是催命符。
來電話的是輔導員陳馨。
譚婭眼色一暗,心中也猜到了七八,索性逃不掉,還是接了電話。
“喂?譚同學,張老師那邊跟我反應,說你自周五到現在,在課題組規定的工作時間無故曠工三天,讓我來找你,要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真是不出她所料,才過了幾天,有的人就憋不住要惡人先告狀了。
譚婭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冷笑還是沉默,握著手機的手卻很不爭氣地顫抖起來。
她靠著陽臺臟兮兮的鐵欄桿,啞然半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克制平靜:“陳老師,實不相瞞,自從上周調解談崩了之后,他已經禁止我進入實驗室和工位了。
既然張老師讓我愛滾哪就滾哪,那我就遵循他的意思回家了。
如果他已經忘了這件事的話,我可以提供聊天記錄和錄音方便回憶。
”譚婭剛說完就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沖動了,錄音這種私密的證據,在不知道對方立場的情況下,就這樣說出口,指不定會變成別人倒打一耙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