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濯致又從他手里拿過了那片樹葉,“怎么不好奇,這個故事和這片樹葉有什么關系的呢。”
“它們有什么聯系?”池予問。
陸濯致將樹葉放在了掌心,又用另一只手牽著池予的手,將樹葉包裹在兩只掌心之中。
“后來,小男孩承受不住壓抑的家庭環境,唯一給他提供過安全感來源的養母也zisha了,小男孩不想再繼續這樣的生活。”
“每日每夜都是養父的壓迫,這個病態家庭給他戴上了窒息的枷鎖,讓他連喘息都艱難。”
“小男孩再也受不了養父的壓迫,他偷偷跑回了福利院,想求院長把他接回去。”
池予緊了緊掌心。
“福利院,就在那個方向。”陸濯致抬起空著的那只手,隨意地指了個方向,“福利院旁邊就是個殯儀館,大家都嫌晦氣,很少有人會去那邊。”
殯儀館……
池予腦中閃過了自己抬著父母的遺照,從殯儀館出來的畫面。
那時候的他,才六歲。
“小男孩偷聽到了院長和屬下員工的談話,這才知道福利院沒了政府補貼,已是拮據困難,連現在院里的孩子都尚不能保證溫飽,更何況是已經被收養出去的孩子。”
“小男孩失落地走出了福利院,晃到了北湖公園里,就在這個湖前,他有了輕生的念頭。”
倏然,池予掙扎著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這里,這個湖邊……”池予突然變得結巴,連完整的話都說不明白。
陸濯致抬起頭,對他笑了笑,“是的,是另一個小男孩救了他。”
后腦像是過了電一般猛地顫栗,接著就是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是……是你!!”池予驚詫地看著陸濯致。
想起來了,被自己遺忘的記憶終于尋了回來。
那時候的池予年紀本來就小,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起這件事,他根本想不起來。
池予記得,那是個陰天。
送葬完父母之后,親戚們都在殯儀館附近的空地擺酒席,沒多少人來吃喪宴,但姑父姑母堅持一定要辦。
池予看著自己父母的遺照,越看越難受。
那么小的孩子,才六歲,讓他不哭不鬧地接受父母已經亡故的事實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偏偏,池予就是那個特例。
他沒有哭,沒有鬧,全程都很聽話地跟在姑父姑母身后。
姑父讓他磕頭,他就磕頭。
讓他跪下,他就跪下。
讓他扶著靈柩,他就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