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折子若能設摘要一環,便能極大降低她分辨其中內容的成本。
然而這個摘要由誰來做?另設一部門還是上奏者自己總結?朝中那些老臣是否會覺得有失體統?這些事都要從長計議,江書鴻決定把召見重臣議事提上日程。
上次匆匆改革沒有經驗,直接在夜間下了詔令,雖說涉及到軍情,加急也無可厚非,但終究會在后續遭遇更多阻力。
之后要推行什么新政,她還是與重臣先商議為好,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也為自己爭取一些支持。
處理完今日的奏折,天色已黑了,敬事房的小太監這才敢端著綠頭牌進來,她看都沒看一眼,隨口道:“去雍和宮。
”到了宮門口,不見有人迎接圣駕的身影,也不知是蕭景明有孕后身子不舒服,還是不愿迎接別人當的皇帝。
待進了正殿,貴妃蕭景明還是不甘不愿地行了禮,只是腰身僵直,臉色青白。
她沒有為難他,很快便叫他起身,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親手去扶。
蕭景明敏銳地觀察到,這個人的氣質與幾天前見時又有些不同。
如果說那時他還有些剛做皇帝的生疏,如今已把擁有予奪生殺大權的帶來的威嚴感,全融入到一舉一動中。
做過皇帝的人果然不一樣。
這使他分外慌張。
假扮他的人已漸入佳境,而自己卻因有孕之故,總覺身上疲憊,即使在白天也忍不住要瞌睡過去。
對氣味也變得尤為敏感。
殿里的熏香,他已盡數叫人撤了下去。
皇帝帶進來一絲他熟悉的龍涎香,往日里他最愛這香氣,今日聞到卻惡心得幾欲嘔吐。
江書鴻先開了口,問道:“身子可還好?東西都齊全嗎?”蕭景明面無表情地答:“還好,東西也不缺。
皇上若真心疼臣妾,便把禁足解了吧。
”其實他不是不知道,這時該用往日江氏一般撒嬌的語氣,那種語氣他平日常聽,模仿起來并不難。
只是對著這個竊他龍袍的宵小之輩,他實在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