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腦海里想象不到嵐先生的戀人會有一個怎么樣的形象。大多數人類的結合都是為了生理或者心理上的契合,借以彌補什么,嵐先生會有什么需要別人彌補的地方嗎。
“你不必放在心上,嵐先生難得對你發脾氣。”只是單純的在武力上狠狠教訓了山內而已。
“讓那家伙有發脾氣的機會是什么好事嗎。今井那個人啊,其實仗著自己的能力把誰也不放在眼里吧,真是的。”山內響滿臉不屑,很快又因為想起自己差點造成的巨額損失而心有余悸,嘟囔道,“算了算了……誰叫他的確有本事那么做。”
山內的想法還是那么別扭。既在內心深處承認嵐先生的劍術水平遠高于他,又不愿意做出一副好好傾聽的態度,表里不一,最終受制的也只有山內自己而已。嵐先生也許明白山內的想法,因為他對山內有旁人都沒有獨特期盼。
嵐先生半夜潛入山內家,聽起來不切實際,可當山內對她說出那兩枚鉆戒的估值,她便全然理解了。
“你居然也覺得那家伙會因為兩枚戒指揍我一頓?今井那家伙明明就是為了趁機揍我才找了這樣的托詞。”
她持保留意見,“可你差點給嵐先生造成不可挽回的巨額損失,也是真實發生的事。”
二人間的劍術比拼往往以山內的失敗而告終。沒等山內將符咒拍到刀刃上,出自嵐先生之手的凌厲劍氣已經劃破了山內面上的鎮靜。在這種情況下,嵐先生真的想揍山內,機會多得是。
山內還有得學。
當然,她也是。
山內是個屢戰屢敗,但屢敗屢戰的人,沒有什么事能打消了他的信心和沖勁,這樣的性格彌足珍貴,嵐先生自然是知道這一點,才會不遺余力地為山內找來各種劍士,同其較量。驚羨有之,但山內的敗績也是板上釘釘。
“嘁……以后絕對要干掉那個男人。”
那天,聊到嵐先生的另一位朋友,山內不服氣地背起刀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青川院宅。
她祝山內好運。
回憶到此為止。她拿著還剩一半的冰飲,準備去嵐先生對她推薦過的中華街和摩天輪。那是能望見橫濱港全貌的摩天輪,到了晚上,會有霓虹燈閃爍其間,在夜里熠熠生輝。
在夏天的街道上行走需要勇氣,而她的勇氣是手里的冰飲給的,以及,步行導航。嵐先生發來的消息說,自己還在橫濱分部處理棘手的工作,恐怕今天要加班。
沒關系,她回道。她會爭取被管家找到之前,去到那家讓嵐先生久久難以忘懷的中華街拉面館。
她看著導航,挑了最快捷但是要穿過幾條小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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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在警務亭前站定。
泉鏡花從他身后探出頭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同一處。
端坐在警務亭里的黑發少女頭發很長,捧著一杯果汁喝得極其認真,偶爾看一眼手機屏幕。另有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不良少年跪倒在警務亭里,像中邪似的面如死灰,各自嘴里念念有詞。值班的警察對這種恐怖場面沒有經驗,有名警察在戰戰兢兢地打電話救助,要求再派個同事來增援。
“你認識她?”
泉鏡花觀察著警務亭里的混亂,她能聽到不良少年們在對警察……懺悔。就像教堂里的信眾們走進懺悔室,對屏風或墻壁后的神父講述自己的罪孽。但這樣的場面放在警務亭里就會變得滑稽又恐怖。
“不,不是這樣,”中島敦急忙擺手否認道,生怕被誤會,他對著鏡花小聲道,“下午,我們去銀行的公交車上見過她。”
泉鏡花卻不怎么記得。但既然敦這么說,就不太可能是假的。可那些不斷對警察闡述自己干過的蠢事的不良們是怎么回事?難不成中了“把自己的罪行講述給警察”的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