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的子嗣”。這個用詞讓赤司征十郎的腦海中頓時浮現了一張模糊但無疑還很年輕的女性面容。
嵐的母親是一位熱情又溫柔的長輩。雖然他對這位長輩的印象在隨著時間消退,但一些記憶深刻的瞬間,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在我年紀還小的時候,見過她幾次。剛才,我有相同的感覺,就意識到她一定在附近。”
“你口中的‘感覺’,那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一種……渾身shi漉漉的感覺?就像你走近溫泉,但不躺進水里的感覺。但能感覺到自己接近了什么。”
赤司征十郎稍微有點明白這種抽象的形容了。只是稍微“有一點”。
說回正題。
警方發現的斷肢屬于一個愛做美甲,但需要經常用雙手去做什么活的女性,因為指根有繭——他總會對這個位置有繭的人格外關注——但肌膚很白,所以,她是個干室內活的人。換種更簡潔的描述,是“愛美”、“愛惜手指”、“室內勞作”。
“哪個職業的人會被與丑聞、犯罪組織脫不開干系的人盯上呢。”
赤司征十郎給出的答案是文字工作者,“小說家,或者,新聞編輯。”總之是用雙手養活自己的人。
“因為和犯人意見不一,所以被犯人砍去了左手嗎?犯人要求她公布,或是不公布,而她與犯人意見相左。”
“是的。”
今井元嵐的眼睛直視著前方的擋風玻璃。他眼前有些花,分不清是雨水弄花了車窗,還是因為他連軸轉超過四十八小時沒合眼。
“但是,她的手指甲為什么會被磨過。而且,過長的指甲不方便用鍵盤打字。用鍵盤打字會讓指根有繭嗎?”
“的確說不通。”
如果是犯人干的,已經要砍掉她的手,為什么還需要磨平指甲。
看到好友仍在苦苦思索,赤司征十郎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認為,她的指甲是自己磨的。”
就像拳擊手比賽前,會想盡辦法降低體重,為了稱重合格。“她也許是為了做什么事,而磨平了自己的指甲,也磨去了指甲油。”
“比如,可能是什么事。”
“我不知道,但會是個很重要并且必須謹慎為之的事。現在,我們該去什么地方。”
今井元嵐把很快充到健康線以上電量的手機拿起來,放到眼前,睜著酸痛的眼睛盯著手機屏幕,“去姐姐那邊。”
“還有炸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