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破解怪盜基德的預告信——他們沒有必要以個人的身份特意破解文字游戲。他們只是“觀賞”者,如果硬要在自己身上強加其他身份,不僅連最基本的看客都做不好,還會畫蛇添足。
不如全然聽信警方的公告,當一個純粹的看客。
“聽說,怪盜基德總是能把警方耍得團團轉呢。”
今井元嵐靠在露臺邊的欄桿上,望著樓下。警車蓄勢待發,時刻準備和“臭名昭著”的怪盜基德展開追逐戰,但樓下目前還在被各路記者包圍。街上亮起的路燈綿延到很遠的地方,他在心里報出周圍街道的名字,又將視線投向稍遠的地方。略顯擁擠的道路上,車尾接二連三地亮起紅燈。他收起目光,把注意力轉移到身邊的友人們身上。
“有人稱他是個‘魔術師’,手法是表演魔術時最重要的一環。”赤司征十郎說道。
他沒有特意關注過這名怪盜,但有些新聞見縫插針地出現在他眼前,不刻意關注也能略知一二。
跡部景吾不可置否,他和赤司征十郎基本處于同樣的處境。英國的電視新聞對這名近年來只活躍在日本國內的盜賊的報道常常是一筆帶過。怪盜基德早年間在國際上作案,是名國際通緝犯,但現在變成了作案習慣特別,只鐘情國內收藏家手里寶石藏品的盜賊。
“國際通緝犯啊……”說著,今井元嵐自顧自笑了。如果他沒有接下鐘塔侍從的任務,現在會不會也是異能力者世界里一名國際通緝犯?
怪盜基德的“人氣”體現在哪里,就體現在有人會激動地見證他偷走寶石的那一幕。但展廳里布滿監控設備,荷槍實彈的特警在巡邏,觀賞寶石的來客不能把寶石從展臺上拿起,雖然知道怪盜基德的手法每次都能出人意料,究竟怎么樣才能從這種地方把寶石帶走,忍不住讓人心生好奇。
今井元嵐看了一眼亮屏的手機,當著好友的面接通了陌生的電話號碼。略一猶豫后,逆著人群走向休息室。
“……我去接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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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廳有一面之緣的紅發青年正等在休息室里,夜風從被打開的窗戶涌進房間。
今井元嵐把激動情緒外露的晴放在衣兜里,拍了拍小鳥的腦袋以作安撫,笑著說道,“真是意外。”
紅發青年天藍色的右瞳變成一只刻有數字的魔眼,“我有同感。”
今井元嵐想不到六道混入這種場合的理由。總不可能是彭格列遇到財政危機所以差遣干部成員從怪盜手里截胡這種亂七八糟的原因,他開門見山地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六道的說話方式是謎語人一派,但比起破解怪盜基德的預告信還是要容易不少的。
二人交談之時,天花板上的吊燈無端閃了一下,像是一種征兆。
燈光很快滅掉,黑暗擠壓著從窗口鉆進房間里的飄渺月光。不等二人各憑本事在黑暗中尋得解決之法,僅僅過了三秒,又或者只有兩秒,燈光重新亮起。
二人站在原地四目相對,房間內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希望這不是你做的手腳。”
被六道骸附體的意大利珠寶鑒定師發出一陣讓今井元嵐頓感不適的古怪笑聲,“當然。沒有哪個幻術師會用這種低級的手法。”
“既然我們目的不一致,我不會去妨礙你。再見。”
世界第一、首屈一指、舉世矚目……什么的,單論幻術水平的話,這類形容詞都可以安在六道骸身上。不過,他并不想在有生之年領教世界第一的幻術師的幻術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