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辭職信只是走流程。”
他在一周前就完成了身體恢復手術。“恢復期原本是一個月,但你也知道,我體質有點特殊。”而且,征十郎的失蹤也不允許他花寶貴的一個月時間去慢慢恢復身體。現在的他和普通人無異,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經常鍛煉的人,“獵犬”帶給他的好處,終將會隨著這個身份變為過去式而一同消失。
“條野,你也是,再見。休假的時候,可以來東京見我。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即使沒有條野采菊那般絕無僅有的審訊天賦,今井元嵐也從好友的語氣里感受到了一種“被同一個戰壕里活下來的戰友背叛”似的不滿。另一只手還要提行李箱,今井元嵐只能任條野采菊牢牢扣住他的肩膀,“我有急事,條野,別攔我。”
今井元嵐的辯解很無力,但他做不到對既是好友又是“前同事”的人擺出臭臉,雖然他認為條野的態度很怪。
如果非要在這種關頭攔他……
今井元嵐反手緊緊抓住條野采菊的手腕,又“詢問”末廣鐵腸的意見,“你們兩個,都和我去,見者有份。反正……”
反正保護普通民眾的生命安全,也是“獵犬”的責任之一。
他根本沒打算同意條野的拒絕,也知道末廣一定會在瞬間的猶豫之后點頭,他太了解自己這兩個性格迥異的隊友了。
2
夜色朦朧。
聽著來人對今井的稱呼,末廣鐵腸才知道長自己幾歲的隊友是來自東京的超級有錢人,接今井回東京的私人飛機居然可以停在總部的軍用停機坪上。
好多年沒見到二少爺的前戰斗機飛行員顯然很興奮,操作起落架的同時,激動到口齒不清地說“我上次見到少爺”之類的回憶。
末廣鐵腸坐在座位上,默不作聲地盯著窗外,支起耳朵聽今井拿著平板電腦分析現在的情況。
這和出任務的場面很像。
條野采菊則和今井元嵐溝通好一會兒,要求今井元嵐直接更改飛行路線。
“下落不明的人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那你更應該聽我的。”
末廣鐵腸無動于衷地聽著隊友們——雖然其中一個已經辭職,但就這么稱呼也沒關系——的對話。
完全不介意條野采菊說話的語氣,今井元嵐坐在椅子上,左手撐著臉頰,臉上帶著笑,仰頭看著“前隊友”,“一想到以后沒機會再這樣聊天,說實話,我還有些舍不得。”
條野采菊想一拳把今井元嵐手里的平板電腦打穿。
他忍這人的說話方式忍了好幾年了。不用這種引人誤會的口吻說話會讓今井元嵐家里破產嗎?
……
條野采菊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連心思一同變為一片無人知曉的死寂。
今井元嵐就那么一直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直到飛機按計劃停在一座大樓的正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