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后,穿長袍睡衣的男人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煙霧升高,在他們兩個開口之前,男人像是一直在回憶,緊皺著眉頭,煙夾在指間,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并不在真的抽煙。
面對這種微妙的沉默氣氛,作為不請自來的客人的他們沉住氣等待。
整屋都是木地板,鋪著條紋地毯,墻上掛著很多畫,從風景畫到人物畫。男人的胡子刮得很干凈,眼神敏銳,看他們的每一眼都像在剖析他們的價值。
煙燒了足有一半,男人才開口說話,嗓音稍啞。
“我知道你們為什么來找我。你是個偵探,對嗎?我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好。那你呢,你不像偵探,也不像警察……倒像是個黑手黨?!?/p>
“我是個西方哲學專業在讀的學生,先生,”他笑了笑,想蒙混過去,“想看學生證的話,下次帶來給你?!?/p>
男人聽了直搖頭,“學生?別開玩笑了,你可騙不了我?!?/p>
今井元嵐繼續以微笑應對懷疑。
“皮特曼先生,我們……”
白馬探的話被阿爾維斯·皮特曼打斷。
皮特曼摁滅煙頭,眉頭舒展開,“你們想知道的所有,我都可以說明白,小子們,耐心點聽——但你們對‘異能力者’了解多少?”
“不多,”白馬探留有余地地說,“在我的國家,他們大多和普通人一樣生活?!?/p>
“我也了解得很少。”跟風的回答,簡直就是換了句式說同一意思,所以他的回答又被皮特曼挑了錯。
阿爾維斯·皮特曼不喜歡這個滿嘴胡話的小子,“我敢打賭,你一定了解很多?!钡€是會為這兩個人解釋一切,解釋三十年前,他為什么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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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過好日子。
窮人想變成富人,富人想變成更富有的人,這是人之常情。
他那時候還不到二十歲,從學校輟學,手頭沒錢,便跟著據說有一夜暴富工作的人一路輾轉去了法國——他怎么出境?誰管呢。
他負責看管兩個四五歲的小孩。
他討厭小孩,但把他和其他人聚集在一起的小頭目提前預支給他一大筆錢。只要他們一群人能把十幾個連話都說不明白的小孩從法國帶回英國去,就能得到剩下的報酬。
金錢是最好的興奮劑,所以他干了,至少安然無恙地坐上了回英國的船。
他起初并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什么來頭,只是隱隱覺得奇怪。
他還在得意洋洋地等另一筆大額金錢到手,直到他目睹了一個小孩因為摔倒哇哇大哭,而看管他的人面容扭曲,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在充滿空氣的房間里痛苦地窒息而死。
他不知道那個小孩怎么做到的,他只記得自己被那樣的場景嚇到,瘋了似的跑回了自己的船艙,背靠著房門大喘氣。
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那是什么?那個人為什么會掐死自己?
他看到的事,誰也沒有告訴,死在房間里的人,尸體被其他罪犯二話不說扔進了海里。
他開始恐懼,他不想落得同樣的下場。他是喜歡錢,但他不想為了錢搭上性命。
他看管的小孩比較大,都是五歲,相較于只會哇哇大哭的小孩,還能和他說幾句話。一男一女,女孩身上帶著一顆磨損嚴重的水晶球,小男孩沉默了一路,只有餓了渴了才會和他說話。
他原本認為小男孩不愛說話真是太好了,不提要求,非常省心。但見過方才那個小孩無意識地用能力sharen,他開始懷疑小男孩這種表現是早就在計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