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未來要去什么地方,又要做什么,現在恐怕無法百分百確定。
小時候,在熊本,外祖父母也一般用茶招待客人,他并沒有因此養成喝茶的習慣,反而格外喜歡吃配茶食用的點心,和略帶苦味的茶水一比,點心更顯甜蜜。稍長一些,要上學讀書,他被媽媽帶回東京,那些關于熊本的記憶,只得在高中時期得以延續。
他是沒辦法主動與妖怪契約的缺陷體質,但這算不上他的遺憾,他本就沒有走陰陽師的路子,只是一個剝去神秘面紗的普通靈力者。在陰陽師手中,平等的契約往往是雙向的,受到的約束和自身獲益成正比,沒有危害,而不平等的契約便是從始至終都不平等的。
“要回東京?”
“是的,先回去繼續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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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便利店的打烊時間還剩兩三個小時。
小女孩在便利店門口探頭探腦。金色長發,穿著小洋裙,怎么都不像是會要做壞事的樣子,像是個離家出走的小小姐。他本想當做沒看到,沒有什么事小姑娘就會自行離開的。
看店,又不是必須要以對待顧客的態度對待任何一個從店門口經過的人。他察言觀色的水平還很基礎,看不出誰會是他的潛在客戶。
小姑娘躊躇不決,想踏出第一步,又顧慮太多,表現出一種小大人似的謹慎。
“你好啊,”他還是放下手里的規則書,嘗試與其溝通,“有什么需要嗎?”
小姑娘頭上帶著紅色蝴蝶結發夾,對他眨眨眼,大方地表達自己陷入了困境。
“我迷路了,我要找甜品店。”
甜品店?可是附近沒有新開業的甜品店,連冰激凌店都沒有,他的記憶絕不會出錯。
不管是不是外地人,先解決迷路的問題,“我幫你找巡邏的警察幫忙。”
小姑娘搖頭,很抗拒找警察幫忙的途徑,“我才不要回去!”
他敏銳地嗅到一股不一般的意味。不想回家的原因是貪玩和叛逆期,還是在家里遭受到了什么難堪的待遇?
他觀察著小姑娘的衣著打扮,神思一恍惚,想到那個沒了消息的人。
他認識的那個還在港口黑手黨當干部的太宰,也是穿著高級定制款衣物,同樣無比抗拒自己的“生活”。
那種抗拒不是簡單地付諸于行動或語言,而是真切地流露在太宰治的靈魂之上,抗拒的也不是港口黑手黨……或者說不只是港口黑手黨,而是作為“太宰治”的自己本身。
這個小姑娘最好只是和家里人鬧了矛盾,他現在不是很想遇到第二個太宰治。
信步走近零食貨架,挑了幾盒當日送來的切塊慕斯蛋糕記在自己賬上,“附近沒有甜品店,你確實走錯路了。很著急的話,用店里的小點心充當下位替代品吧。品牌特制,不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