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催促未成年帶著自己國寶級的腦子去休息,“客房以前有朋友暫住過幾次,介意就去書房。我有件外套可以借給你,白天去上班。”
“我說,我‘辭職’了。”
他們一同陷入了怪異的沉默。
“好吧……我向你道歉,我確實經常不考慮你離開港口黑手黨的難度而建議你換工作,但我也建議織田換工作,做他一直想做的。”
他以前會疑惑為什么太宰的工資和獎金居沒有因為經常zisha被他上司扣完。
但他不知道,港口黑手黨干部的收入來源并不是工資和獎金這么簡單。把工資和獎金都扣掉,太宰治拿到手的東西也足以和今井愛花的資產相媲美。
“你這次是說真的?”
“是你讓我這么做的,卻不敢認嗎?”太宰治將他的“辭職”歸因于今井元嵐的慫恿,“你現在背上了教唆黑手黨干部叛逃的罪名。”
“然后,你還要警告我,港口黑手黨的報復隨后就到?你其實可以不把自己的工作說得和一踩就炸的地雷一樣。”
他認或不認,完全不重要,各種各樣的罪名,他以前擔過很多,“是織田的理念最先影響了你,怎么現在全怪在我——算了。你想怪就怪吧。”
誰叫他確實做過“教唆”的事。如果他攬下全部責任就能讓這兩個人換個安全點的工作,他樂意之至。經常被委以重任的干部層一流,離開極道組織就會被叫做“叛逃”,那時不時就建議太宰和織田跳槽的他,講道理確實犯了教唆罪。
這種降罪法很有意思,但沒用,“生而為黑手黨,就只能做黑手黨”的觀點,他并不贊同。
“之后一段時間,我還會留在橫濱。趕快教我怎么從你以前同事的手里活下來……不,還是明天吧。我現在……”
他現在要去吃藥研親手做的拉面,他現在急需可以填飽肚子的暖胃食物。
集裝箱里補的覺,可以讓他撐到吃完夜宵,他現在情緒極為高漲。
太宰怎么還跟著他。
“見者有份,是你說的。”少年看著他,說出了讓他熟悉到頭皮發麻的話。
“……只能分你一點點。”
饑餓的時候,即使是一碗做法簡單的速食拉面也會好吃到讓人熱淚盈眶。
他心思滿天亂飛之際,看到太宰進行了一個起身接電話的動作。
倒辣椒粉的動作也停了停。
黑手黨的社畜程度真讓他一個企業家之子大開眼界。太宰最近一定是太忙了,沒時間沒跳河,所以手機沒丟也沒泡過水,電話才能很順利地打進來。
時鐘給他的反饋是三點五十分。
電話那頭聲音聽起來是個男性。是太宰的同事?上司?這次不是很久之前的那位“中也”了。他聽不清在聊什么,那句剛開頭的“太宰君”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似乎知道太宰不想聽他用“太宰君”這個稱呼的理由了。
太宰若是妖怪,身上的黑氣就可以化為實質,隔著手機屏幕把那個男人勒死。
是蠻地獄的聯想,太宰說不定會很喜歡。
他對著站到陽臺上的太宰伸手,指著手機,勾了勾手指。
好心的成年人想幫助可憐社畜未成年人,是要付出點什么的。有時候是錢財,有時候是時間,有時候是清白的名聲。
在東京豪門交際圈放飛自我名聲的人今天也在橫濱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