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太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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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大人的家境不錯,但父母已逝。嵐大人也不僅僅是靈力者,還是異能力者。
出于這一點,他越發擔心嵐大人在現世的遭遇。
他和藥研藤四郎在主公大人的房間檢查過,殘留的靈力充沛到不可思議。房間里留有一些日常得像是主公大人從未離開的東西,幾盒游戲卡牌,衣柜里的簡單衣物,還有用過的便簽本。
“感覺到了嗎。”
“啊。”藥研藤四郎也發現了這一點。
近乎要從本丸中滿溢出的充沛靈力正在他們周身緩緩涌動。
之后的日子,每一振刀劍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都是皺著眉頭略加思索,然后豁然開朗,平靜如常。
審神者離開以后,即使有時之政府的插手,本丸也仍然屬于“半無主”的狀態。還有幾點事情,沒必要同本丸里的其他刀劍同僚說明,那就是他其實認識不少“無主”本丸里的刀劍,暗墮之刃也在此列。有付喪神曾開玩笑似的問過他,“你們本丸居然沒有一振暗墮的刀劍,好夸張。”
這種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他們任何時候都不曾擁有暗墮的理由,這一點毫無疑問。
審神者的離開令人意外,但安排了時之政府協助管理,并非無情無義之舉。正如鶴丸大人所言,審神者作為人類,現世的事同樣不容出差錯,主公大人一定希望他們能夠等候,他們只要照做就是。
“無主”本丸的秘密聚會。他忘了當初向他發出邀請的刀劍是這里的哪一振,或許早就消失了也不一定。
他接觸過幾振暗墮程度相當嚴重的刀劍,卻因對方過度瘋狂的精神狀態而無法交流,只能放棄從他們口中問清楚關于現世的消息。
唯有等待。
2
夏日里的暴雨往往是毫無征兆的,天空在陽光明媚之時突然變得陰沉,繼而,閃電裹挾著雷聲。大雨傾盆而下,雖說令人猝不及防,但那片刻的涼爽卻實實在在讓人心情舒暢。
本丸并不該有這樣的天氣。要是審神者本人樂意,哪怕是暴風雪,沙塵暴,時之政府都能給審神者實現,但應該不會有人想在自己的本丸里看到沙塵暴。
此刻的加州清光是如同經歷了暴雨般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他有太多想問的事情堵在心口,卻使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嵐大人靠著墻,用纏著繃帶的手對他輕輕揮了揮,“好久不見,清光,大家還好嗎?我終于忙完了。”
嵐大人右胳膊纏著繃帶,襯衣領口扣子扣到最上面,是為了遮xiong口還沒徹底愈合的傷疤嗎?
該從哪里問起呢。身為主人的刀,他沒辦法以質問的神態和語氣去面對將近兩年沒見的主公大人。嵐大人消失的時間,對人類來說,其實不算特別長,對付喪神而言更是如此,他努力去平緩急促的呼吸,然而在嵐大人露出笑容看著他的時候,他還是決定先詢問審神者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嵐大人,你到底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黑發黑衣的青年朝他笑著,一如從前般溫和,“啊,這個啊,遇到了一些好玩的事。等我回頭慢慢講。”
在目睹主公大人有些心虛地飛快竄進自己房間后,加州清光抱著無處可去的內番服去做原定的事。
順便將嵐大人突然露面的消息告訴應該知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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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刀,過分與審神者接近即為逾矩。不管其他本丸是什么樣的規矩,在幾年前,這一條就成了本丸里刀劍們心照不宣的共識。審神者強調過他是有私生活的人,成年之后加上了“成年男”幾個字。他們的審神者現在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成年人,而非年紀尚小,容易被時之政府掌控的少男少女。
他極化修行結束之后,主公大人曾對他提起時之政府的事。關于時之政府內部高層人員的調配、喚醒刀劍的方法、刀劍與審神者的關系等事情,他在主公大人房間里呆到午飯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