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發(fā)膠固定出刻意的弧度。
手腕上一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腕表在陽光下閃著低調的奢華。
只是那臉色過分蒼白,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嘴唇也缺乏血色。
整個人透著一股被酒色掏空的萎靡,像是精致瓷器上一道隱秘的裂痕,雖極力掩飾,卻難掩內里的虛浮。
這副派頭,一看便非尋常百姓。
周圍的議論聲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不少人好奇地打量著這位突然闖入的“貴公子”,猜測著他與眼前這場鬧劇的關系。
而原本還因被揭穿而臉色青紅不定、狀若癲狂的云楚楚,在看到來人的瞬間,像是突然被按了暫停鍵。
她臉上的憤怒與猙獰以驚人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泫然欲泣的委屈。
眼眶瞬間紅透,淚珠恰到好處地掛在睫毛上,微微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滾落。
她甚至來不及整理因剛才推搡而有些凌亂的發(fā)絲,便踉蹌著撲向那男人,聲音甜得發(fā)膩,帶著濃濃的鼻音。
“明謙哥哥~~你可算來了!”
她的動作帶著刻意的柔弱,仿佛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整個人幾乎掛在了男人的手臂上,手指還輕輕拽著他的西裝袖口,不住地顫抖。
“他們……他們都欺負我!就是她,云昭!她故意撞壞我的東西,還唆使大家污蔑我賣假貨!”
“我……我只是想讓那個撞壞我東西的人賠個錢,怎么就成了訛人了呢?明謙哥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她語速極快,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男人的臉色。
見他眉頭微蹙,便更是添油加醋,將自己扮演成一個無辜被欺的弱女子。
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云昭頭上,仿佛剛才那個叉腰怒罵、撒潑耍賴的人并非她本人。
被稱作明謙哥哥的男人,正是杜明謙。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云楚楚,眼神里沒什么溫度,只有慣常的敷衍。
他象征性地拍了拍云楚楚的背,動作更像是安撫一只吵鬧的寵物,然后不耐地掃了一眼周圍圍觀的人群。
那目光帶著上位者的審視,又夾雜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輕佻。
所到之處,人群下意識地又散開了些,連帶著剛才還義憤填膺的議論聲都小了許多。
“好了好了,別哭了,像什么樣子。”
杜明謙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種長期熬夜縱欲后的疲憊感,卻依舊試圖維持著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