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女兒落下殘疾,黨羽受到重創,裴淮義給了她致命一擊。
弦月堂是李云邦的產業,就連那位都虎視眈眈,上次她賣了太師一個好,郝掌事下臺,新上任的李掌事正是太師的人。
她是不能對上李云邦,但裴淮義完全可以引入新的勢力,讓旁人來對付她。
風蘭將整合出來的一摞厚厚紙張放在她面前,問:“主子,我們手上的證據充足,明日查弦月堂,要收網嗎?”
“收。”裴淮義微微一笑,“這是陛下的旨意。”
半晌,風蘭瞧見他還沒出來,壓低聲音問:“主子,旁人都說楚公子同您……要樹下堵住她們的嘴嗎?”
但接受他沒有那么難。
同姑母說的一般,她或許應該納楚臨星為侍,給楚臨星一個名分。
那點良善、良心被喚醒,裴淮義思考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風蘭恭恭敬敬遞上:“主子,彭神醫的手信。”
手信被封著,裴淮義伸手,風蘭便遞來了裁信刀。
紙張被平整地割開,裴淮義抽出那張信紙,一目十行。
她面色如常,只是指尖緊緊捏著信紙一角。
懷的是野種
信紙上清清楚楚寫著“有孕”二字。
有孕。
楚臨星清瘦,小腹的弧度也并沒有那么明顯,她當初并沒有朝著這方面想。
可結合楚臨星的反應,譬如他不肯飲茶,偶爾偷偷失態地干嘔,說自己有胃疾,不能受累的脆弱蒼白模樣,似乎在這一刻都有了解釋。
楚臨星聯合郎中欺騙她,而她真的信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
信紙被她不自覺捏出褶皺,最終在她的掌心化作了一團。
楚臨星鮮少出門,更不曾做過賜福這樣累的事,此刻蜷縮著身子,睡得正酣,絲毫沒有察覺到周身逐漸可怕的氛圍。
內室的空氣都在這一刻凝滯。
風蘭和雪竹微微屏息,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彭禾有從不曾出過錯,這封信將他身上所有的疑點都串聯了起來,一切都變得明朗。
懷著旁人的孩子,過來尋求她的庇佑。
裴淮義唇角的弧度沒有落下,只是眸底一片冰冷。
她越是淡定,身旁兩個親衛越是不敢說話。
風蘭雪竹對視一眼,她們清楚主子對楚公子有多好,可卻出了這檔子事,欺騙主子,他絕不會有好果子吃,一時間誰也不敢出言。
“明日查封弦月堂。”裴淮義起身平靜地吩咐,“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