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頭發自不必說,髻散鬢亂,被冷汗粘在略顯蒼白的頰邊。
衣服也蹭滿了灰土污漬,這里灰一團,那里黃一片,袖口更是整片裂開,頹喪地耷拉著。
李羨解下外衣,欲披到蘇清方身上。
方才靠近一步,蘇清方驚貓一樣往后退了半丈,斥道:“別碰我!”眼神里滿是驚悸與抗拒。
李羨頓住步子,不由攢眉。
但他的眉頭本就是皺的,不過更顯憂悒,緩聲道:“衣服,披一下吧。
”說著,李羨把衣服遞了出去。
時間仿佛凝滯。
過了許久,蘇清方緊鎖的眉心終于有所松動,一直握拳的手不受控制地發抖,簪子叮一聲掉到地上。
尾端尖銳凸出的花紋上,沾著殷紅的血跡。
李羨沉眸。
“殿下。
”追人的凌風去而復返,無奈搖頭。
巷陌交錯,曲折彎繞,人跑了。
凌風余光瞄到一旁正披衣的蘇清方,心頭倒吸一口涼氣。
若非他家殿下剛好在岸邊閣樓上眺了一眼看到,領著他就過來,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繼而心頭又對那向女人下手的懦夫加深了一重鄙夷。
李羨上前一步,擋在蘇清方面前,沖凌風點頭以示了然,又對蘇清方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蘇清方拒絕道,聲音已經平靜下來,不啞,卻十分干澀,帶著不近人情的冰冷。
“你這個樣子,要是被你弟弟看見,準備怎么說?”而且李羨并不是在和她商量,以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我先送你去收拾妥當,再送你回衛家。
”說罷,又吩咐凌風:“凌風,去找蘇潤平說,他姐姐和孤在一起,讓他不要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