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呢,雖然是誣蔑,但這件事也給你們年輕夫妻提了一個醒。在部隊里工作,個人家庭作風與工作態(tài)度同等重要,同樣關系緊密。想要保持上進,就得端正作風,不給別人留下什么模棱兩可的猜測。小蘇你剛來,被居心叵測算計,這怪不得你,但賀衍你就不對了,怎么不提醒提醒!”
賀總政委默了一下,長輩給晚輩說啥抱歉的話,他委實做不出來,便慢吞吞道:“這次爸爸發(fā)脾氣有點過,也不完全是對你,小蘇你別放在心上,之后好好經(jīng)營自己的生活吧。”
話中之意,發(fā)脾氣的對象更多還是賀衍。呵,賀衍早已習以為常,不過漠然笑笑:“爸爸說什么都是對的,但別為難我媳婦,之后有氣直接沖我來。”
賀總政委臉色又繃緊了,他就沒事找事操心,生怕賀衍立了功尾巴飄起來,總要找點事情點提點提。每次看著這個兒子雋朗的長相,就忍不住覺得他像個資本主義公子哥,偏偏還他就不是,還在部隊里正氣凜然,越干越出色了。
罷,要從這小子嘴里聽到什么服軟的話,還不如看在他工作上繼續(xù)表現(xiàn),別給自己找氣受!
這么一想,賀總政委的氣便立刻被一種驕傲感取代。其實賀衍才是幾個孩子里最讓自己欣賞的一個。
談完話,賀總政委送了蘇麥麥一套黑色皮質(zhì)封面的筆記本,說給她用來寫稿的。小蘇買的鋼筆和東北人參他很喜歡,好孩子有心了。
蘇麥麥就曉得,這算是把老爺子的怒氣解決,一樁誤會翻篇了。走出客廳后,她就撓了撓賀衍的手心,安慰他別把這些放在心上,老爺子估計當領導久了,要走個過場。
賀衍可不在意,沒讓自個小麥受委屈就行。至于其他的,等到深夜沒人的時候,他在浴室里把蘇麥麥疼寵回來。
休假這幾天,每天清晨吃過早飯,蘇麥麥和賀衍便一人牽著一只小手,送賀昀去上幼兒園。傍晚又一塊兒去接他回家,爸爸穿著軍裝挺拔魁梧,媽媽溫柔又美麗,讓幼兒園的老師都忍不住跟自己打聽呢,賀昀過得開心極了。小家伙睡前笑瞇瞇,睡醒也笑瞇瞇,連夢里都像糖果一樣好甜好甜啊。
這天賀衍到軍區(qū)辦公樓去開報告會,蘇麥麥就自己接賀昀放學了。回來的路上,看到了正在遛娃的駱大娘,帶著駱小磊和駱小媛在樹下玩耍。
駱大娘見到小蘇,親熱地和她打招呼,下火車好幾天了,還惦記著在火車上吃到的茶葉蛋的美味。偏偏一次也沒遇見小蘇姑娘,難得偶遇,駱大娘趕緊跟蘇麥麥討教一下煮茶葉蛋的方法,每天都被這兩娃子討吃茶葉蛋,叨都叨煩了!
其實最主要就是香料和調(diào)味料的選擇,還有燜煮過程的火候和敲殼,蘇麥麥大方仔細地和她說了一遍。
駱大娘記性好,聽完就完整地復述出來,又看著賀昀說道:“喲,你和小賀干部的兒子都這么大了,長得真俊!”
“媽媽,他們是誰?”賀昀害羞地躲在蘇麥麥身后,露出黑亮的大眼睛。但見駱小磊和小媛兩人面生,都才剛來部隊呢,也挺害羞的模樣,他一會兒反而卻不害羞了,敢繞出來跟他們一塊玩石子。
這會兒四點多鐘,天色還早,駱大娘就邀請?zhí)K麥麥去自己那邊的家屬院玩玩,那邊小孩子多。
蘇麥麥也有意讓賀昀多接觸不同的人,就帶著過去了。
駱大娘住的這塊家屬區(qū),剛好前面就是以前部隊訓練挖的沙坑,果然聚攏著一群孩子,還有陪伴孩子的嫂子和大娘們。
駱小磊和小媛跟在賀昀的身后,賀昀突然帶起了新來的小伙伴,頓時讓他生出責任感。他暗示自己要膽大,得讓他們也一塊兒玩,于是就湊到小朋友堆里,也挖起了沙子。
蘇麥麥左右無事,便站在一旁有趣地看著。
沙坑旁邊的石桌石椅圍著幾個家屬,師級政務部主任葛宏的愛人潘建蘋,就坐在人群中間嗑瓜子。
旁邊的賈嫂子吹捧道:“潘嫂啊,前些時候就聽說你家葛主任要往上提職了,咋的正式公文啥時候下發(fā)啊?還等著你分享好消息哩!”
潘建蘋啐著瓜子皮,暗怪賈嵐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郁郁寡歡的模樣:“說這些干啥,別提了,之前我也以為是好消息呢。結果可好,現(xiàn)在忽然擱置了,能不能提不由我家老葛說了算!”
賈嵐只是隨口嘮嗑,順便巴結巴結,哪來那些花哨心思,于是不解道:“咋會這樣啊,你家葛主任工作優(yōu)異,這次輪也都該輪到他了吧?咋忽然擱置了?”
不提起這個還好,提起來就讓人憤憤不平。即便家里老葛已經(jīng)一再囑咐,對外決不許聲張,潘建蘋還是忍不住抱怨道:“誰說不是呢?但這件事由不得我們老葛啊。聽說十一旅有個莊政委要往上調(diào),這不,就把我們老葛的機會擠去了。誰讓我們沒人家會做人,會送禮,還沒有領導的兒媳婦可巴結!”
大伙兒見來了八卦,紛紛湊近腦袋,壓低聲音道:“這……到底是啥情況,潘嫂你快說說?”
“對對,有委屈別憋心里,說出來咱老姐妹替你分憂,憋著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