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說的也是事實,蘇麥麥寫起東西來就把賀衍轟出房去了,說他在會影響她的氛圍醞釀。
陳建勇瞪大眼:“啥,小蘇嫂子還能寫稿子,真厲害。這么急催我走干嘛,我總得和嫂子打聲招呼再走吧,快半個月沒見了。”
正說著話,院子里傳來走路的動靜。
陳建勇連忙揚聲招呼道:“說曹操曹操到,剛說小蘇嫂子你就回來了!”
蘇麥麥跟姚紅霞在院門口道了再見,往屋里瞥去,抬眼就看到站在電燈下的賀衍高大身軀。男人半側身站立,穿深綠色作戰服,挺拔猶如青松。
這種作戰服就類似后世的迷彩作訓服。所不同只在,目前他們陸地演練還沒有迷彩,而是比軍裝更深一些的深綠色。
他肩膀本就寬闊,雋挺而修長,襯得那軍裝脊線筆展展的。挽著袖子,露出青筋分明的健硬手腕。
屋里多了個男人,感覺光線都暖和起來了似的。
蘇麥麥心底也暖起,輕咳嗓子,回答陳建勇一句:“建勇,你們怎么回來了?沒在外面演練?”
她聲音柔潤,聽得賀衍轉過頭來看到她,男人銳利的眼眸里溢出光芒:“小麥。”
“唔。”蘇麥麥點了點下巴算是打過招呼:“賀衍你也回來了,前天電話里不告訴我。”
她眼皮兒不抬,故作落落大方若無其事的態度。但在兩人親吻過后,似乎有一層道不清劃不明的默契,好像不用說什么就特別親近。
賀衍站到她身旁,低頭看著她:“上周是三團的人回來,這周輪到四團,正好有一批物資送到旅部,我負責回來清點,需要運送過去。”
陳建勇幫腔道:“是我們四團雷團長催賀副團回來的,說你倆剛結婚就一直分居,生怕你把他忘記了。不告訴小蘇嫂子,這不是為了給嫂子一個驚喜嘛,還給你帶來了個大寶貝!”
說著拍拍書桌上的電視機。
只見剛從牛皮紙箱里取出的電視機,四方的格子形狀,工業的質感,二十五寸嶄嶄新新的。
蘇麥麥瞥見紙箱上的“牡丹牌”三個字,好不訝異。連忙沖上前,用手撫摸著電視機面板驚喜道:“是電視,賀衍你從哪弄來的?太好了,但你哪來的電視機票呢?”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期電子工業產品簡直是稀缺。何況牡丹牌電視是首都產家電的一面旗幟,在這個時候,廠家就從國外引進了先進生產線,能買到一臺那是多少家庭的夢想啊。
蘇麥麥原本想等過稿之后,先買上一臺收音機聽聽廣播和音樂。葛翠平之前賠了兩千五百塊,蘇麥麥手頭上的錢自然夠買,但她得看到自己有新的流水進賬后,才會動用那筆錢。
——她一直還沒真正適應婚后的生活,還是習慣與賀衍各用各的,盡管賀衍已經把工資賬本都塞給她了。
大佬果然是大佬啊,悶不吭聲干大事兒。蘇麥麥眼睛明亮起來,如有璀璨的星光,跳過健美舞的雙頰也像牡丹一樣嬌媚動人。
賀衍很少看見她這么興奮的時候,看得他都不舍移開眼神。娶個能吃愛睡愛享受的媳婦兒,竟讓他心里生出一種擁有的滿足感,他還想做得更多更好一些,讓她跟著自己過得舒適自在。
這本就是他婚姻的初衷,他曾經抵觸結婚,只因不愿娶個像他母親彭老師那樣,為了家庭而犧牲自我。
男人的語氣斂了慣常的冷肅,在沉穩中兼含溫柔:“早就想買臺電視機給你用,之前市里一直沒到貨。我找人打聽過后從烏市進的,拉天線的師傅明天上午過來,拉上天線你就能看了。”
陳建勇笑嘻嘻道:“小蘇嫂子你是不知道,咱賀副團把你們結婚照都帶在軍賬里,每天一得閑就掏出來看。”
賀衍敲了他一記:“閉嘴,哪都有你東張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