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給賀昀舀了勺湯,邊答道:“好啊,北屋就是給小昀住的。你要是睡前想聽故事,我就每晚和你講。”
賀涵可不這么想,一則姑娘才剛來北疆,生活習慣還不太適應,怎么好就讓人迅速當媽;二則又與賀衍才剛認識,該讓新婚夫妻倆先接觸著,培養培養感情世界。
賀涵便接過話題道:“你忘了你是帶任務來的了?奶奶還等著你回去向她報道呢。爸爸下個月要演練,正好等開學后看看怎么安排,到時再給你送過來。”
提起彭老師,賀昀頓時又想念疼愛自己的爺爺奶奶了。反正總能過來,小家伙還是很高興地點頭,飯吃得更香了,米粒都掛在了嘴巴上。
“好,那爸爸定要看緊小麥姐姐,不許讓她丟了!”
這發式一改,真有八零年……
吃過午飯,賀昀就犯困了。
估計第一次見到蘇麥麥時,她正在吃酸湯餃子,看她吃東西的樣子愜意又可口,之后每次用飯時他和蘇麥麥一起都很放松。但其他時候哪怕很喜歡她,小家伙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小i人一個。
瞌睡了也不說,自己坐在凳子上小雞啄米。
蘇麥麥可i可e,瞧著有趣極了,就把賀衍拿來的被子先鋪開一床,讓他躺著睡下,自己和賀涵也午休了一會兒。
睡醒來開始收拾屋子。
昨天戰士們過來搬東西貼墻紙,事后把垃圾都清理出去了,需收拾的主要是被子和衣物等瑣碎物品。
堂屋大門開著,看見對面的鄰居在探頭。是個三十來歲的嫂子,盤著農村常梳的那種已婚圓髻,穿棗色滌綸上衣,粗灰布褲,稍顯壯的身材,手里拿著個瓜瓢子,正在給地上的雞鴨撒喂玉米粒。
蘇麥麥記得昨天賀衍提過,應該是一團廖政委的家屬。廖政委出身于農村,當兵提干一路升職,始終沒把包辦婚姻的原配淘汰。這幾年把老婆領來隨軍了,兩人沒孩子,收拾得挺利落。
蘇麥麥就從桌上拿了一包綿白糖,走出去笑著打招呼道:“這是馬嫂子吧?今后我和賀衍同志住這里,我們就是鄰居了,互相多照應。”
她聲音甜潤,帶著南方水米之鄉的那種軟糯,氣質卻光彩大方。水做一樣的細嫩皮膚,單薄肩膀,窈窕身段,前凸后翹的要啥有啥。站在柵欄外,白得能發光,偏偏眼角還有一顆細小的痣,將那雙杏眸襯得盈盈秋波。
馬妹花正在喂雞鴨,說喂其實也不是該喂的時候,她就想出來瞅瞅動靜罷了。
昨天見到年輕干部領著幾個戰士過來收拾,進進出出的,她就覺著有人要搬進來。她還挺不樂意,那雞蛋里挑骨頭的宋參謀兩口子剛調走沒多久,不及喘口氣又來一鄰居,馬妹花受夠夠的了!
她平時也不屑搭理人,沒幾個能說上話的。晚上廖政委回來,她就問男人新鄰居是誰。廖政委答說,是四團副團長賀衍,全旅的戰略精英,跟他住一個院子沾光。
馬妹花頓時罵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馬上要開始的戰術演練,四個團里選兩個參加,一團和四團是競爭關系,一團沒選上,機會讓四團搶了,他還吹捧別人!
這次的戰術演練還有燕京軍代表視察,不僅上級重視,更是個多么好的表現機會!難怪一棍子悶不出個屁來,白長那么大個子,生吃多少雞蛋黃都生不出娃,連累自己跟他遭殃!
大半夜越想越氣,氣不過,馬妹花又把丈夫撈起來狠狠擰了幾把。今早上廖政委是捂著發酸的胳膊,青著腮幫去上班的。廖政委也是對這惡婆娘無語,這次的戰術演練挑了三團和四團,下次就輪到一團二團了,都一樣。
去到單位,馬妹花想起他早上那兩顆生雞蛋黃還沒吃,又用搪瓷碗裝到了機關大院前,吆喝著“滿倉,滿倉下來吃”。
廖政委大名叫廖赴延,滿倉是他早多少年就不叫的乳名。馬妹花是比他大一歲的包辦媳婦,叫順嘴了改不了。
早兩顆雞蛋黃,晚上生姜燉花椒,單位同事都挺同情的。
不過大伙兒也都習慣了,就他家那馬嫂子,整個駐地大院沒誰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