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得坐在地上:“家里都靠我娘家來支撐,房子、自行車、縫紉機,連你這副眼鏡都是我買的,你憑什么分走?”
蘇麥麥看著這一幕,出聲提醒道:“你先別哭,八零年《婚姻法》重申了保護婦女和子女的合法權益,以及夫妻的財產制度。他過錯在先,今天在場的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見了,給他單位寫信,拿上住旅館的登記做證據,走法律判離,他什么也拿不走的。”
正好住店的有個是婦聯的干部,立時氣憤地附和起來,
聲明讓女人站起來,跟自己去婦聯解決,婦聯一定為她做主。
氣得那男人掄起拳頭就要來打蘇麥麥,大罵她多管閑事出主意;小三本以為自己崇拜的男人經濟優渥,才能夠一連多天住這么好的賓館,一時羞怒得也脫下鞋子要湊上來。
蘇麥麥可非好惹,一腳沒客氣地踹在了男人身上。那男人正要歇斯底里,賀衍忽地伸出手臂在蘇麥麥面前一攔,將兩人踉蹌地捋去了一邊。
他贊賞地凝看了她一眼,護住她說:“走吧,上車,先去辦事。”
差點沒站穩的蘇麥麥,下意識地掛住了他手臂的衣袖。
傳說中又兇又冷的大佬沒有揮開,微微地放慢了步伐。
大哥賀軍和二姐賀涵也看到了這場面,尤其是剛才蘇麥麥一臉淡定冷靜地出主意,還有賀衍護著她的那一幕。
兩人就面面相覷:
這姑娘好膽識,難得啊。
四弟說下午才來找我們,上午要辦點其他事。什么事?拍結婚照、登記、買新婚用品……
等等!
小麥姑娘說,來結婚的,因為不合適退婚了,準備退婚了走。
莫非,竟是咱媽的事耽誤了?老四連夜出發來烏市,把姑娘一個人孤零零落賓館里,所以那天抓傷了四弟的脖子,生氣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姑娘覺得是賀家怠慢了。正好中午賀辭瑯也要帶女朋友來,還有機會挽留。
兄妹倆連忙回賓館三樓,賀軍當即給兒子打電話,打聽起了訂飯店吃飯的事。
等賀副團有空了,讓他親自……
一會兒車就開到了劉家租住的那個巷子口,陳建勇把吉普車停在拐角處。
路上賀衍并沒怎么說話,下車時親自繞過來給蘇麥麥打開車門。
他的身量很魁梧,雙腿修長直,估計超過一米八五,蘇麥麥一米六多穿白底黑面的軟布鞋,就只夠他肩頭處。
三個人往前走著,看到有個趕驢車的小商販東張西望著,頻頻往葛翠平六十七號門牌以及旁邊的幾個平房看。
忽然撞見蘇麥麥和兩名解放軍過來,商販囁嚅著嘴,想要開口問話又不知道怎么問。
蘇麥麥看到他板車上的化肥袋子,上面有磨淡的“柳樹鎮生產隊”標識。她就留了個心,駐足問道:“請問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