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聞言一滯,張了張嘴,卻似乎不知該說些什么。
正此時,忽聽柜邊傳來兇狠的“汪!”一聲。
顧夕視線朝著角落里正虎視眈眈瞧著他的青青看去,起身湊過去道:“你這潑狗,不是比猴毛兒乖巧得多么,怎的還敢兇起我來了。”
一面說著,一面蹲下身要去揉它的頭,誰料還沒碰上,卻見青青忽而低頭,沖著他指尖“嗷嗚”咬了一口。
顧夕當即痛哼一聲,朝后跌坐過去。
“阿夕!”顧朝當即跑上去道:“沒事罷?”
見顧夕抱著手,指尖殷殷滲出血來,他頓時心疼不已,隨后帶絲慍怒沖狼犬道:“青青,莫不是平日里太慣著你了,將你養得不守規矩,胡亂咬人?”
青青只嗚咽了聲,看了眼主人。
“無礙,”顧夕卻道:“我堂堂男子漢,被咬一下而已,大哥不必兇它。”
顧朝查看了眼弟弟傷勢,嘆了口氣:“你先別動,大哥去給你找藥,抹上一抹,才不會留疤。”
說著,起身朝內臥旁的另一排小立柜行去,一面開抽屜,一面道:“阿夕,猴毛兒可有消息?”
顧夕聲音自背后不遠處的桌邊傳來:“早不曉得那小東西跑哪去了。”
“你未去尋過它?”
顧朝一邊問,一邊在柜中翻找。
身后的顧夕這一回卻沒應聲。
顧朝并未再問,只翻至內里,尋著了那瓶金創藥,又眼尖瞥見藥瓶旁有幾本醫書,上頭還壓著一個搗藥罐,是前陣子顧家上下染病,他見大夫素手無措查不出原因,便著手自己研究了起來,后來知道或與院中棺材有關,才將這些物什擱置于此。
他將藥瓶捏在手里,笑道:“找著了。阿夕,你……”
話未說完,也還未來得及轉身,身后突然有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脊背爬上涼意,與先前那詭異的寒涼如出一轍。
顧朝道:“阿夕?”
沒有回答。
他閉了閉眼,沉聲道:“你不是阿夕。”
話音剛落,那雙手的指甲剎時伸長,倏然之間掐上了他的喉嚨。
與此同時,顧朝手中也握緊什么,朝后一刺,直刺得身后那人雙手一松,朝后退了兩步。他急忙轉身,看著面前熟悉的顧夕面容,喝道:“你到底是誰?!”
“顧夕”未答,一雙眸子的眼白漸漸被黑色吞噬,很快,便成了烏黑死寂的一片。
顧朝心中大駭,手中的搗藥桿也險些沒能握住,他下意識后退,撞在了身后的柜墻上,喃喃道:“阿夕雖最愛闖禍,可他性子硬,也格外叛逆,即便知曉母親對他嚴厲,也絲毫不加掩飾。這孩子有自己的骨氣,雖然他從未抱怨過我這個做大哥的,可我知道,他向來覺得母親偏心于我,不然也不會從來未曾開口叫我幫他求情過。”
“還有那茶。”顧朝搖頭:“桿櫞性酸,阿夕自小厭酸,他斷然不會喝上一口。你雖有他的記憶,也在操縱他說話,模仿他語氣,可你還是漏出了破綻。所以,你是誰,又或者——”
他緊緊盯著“顧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