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順郡王!”
所有人在外頭都是天潢貴胄,來到此處,竟好像變成了待宰的牛羊。
誠順郡王的軀體還在不斷地抽搐。
鮮血刺中了每一個人最近都很敏感的神經(jīng)。
已知面對的是眾多亡命徒,朝臣與宗室迅速分成兩派,混亂中又有人失措地跑出包圍圈,然后在幽蘭教匪徒的跟前倒下。
空氣里已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
另一部分宗室貴族,緊緊往皇帝身后擁擠。
不僅因為錦衣衛(wèi)混戰(zhàn),需要率先保護皇帝,更因為皇帝本人。
一切對皇帝新政的不滿,和對他強權(quán)霸道的厭惡,全部都在生死關(guān)頭等量置換,全部都變成對蕭燼安能力的信任。
在人群里不斷爆發(fā)出“求陛下救救我等”“陛下救命”“我等從此愿對陛下心服口服”“幽蘭教當(dāng)人人共同誅之”……分不清誰是誰,言語混雜。
隋王與蕭燼安在御道相對。
隋王愉悅地審視著,猶如炸窩蜜蜂似的,驚慌失措的對面,那正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看到的場景。
可是蕭燼安勾起個冷笑,他對周圍的強敵,還有背后的負擔(dān),通通毫無動容。
蕭燼安太過平靜,竟讓隋王心里打了個突兒!
隋王精于謀算,不著痕跡,將這縷慌亂鎮(zhèn)壓下去。
隋王揚起聲音,緩慢地道:“我兒,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你也曾經(jīng)總圍在我身邊,真摯地喚我父王,沒有比你再好的世子了。”
蕭燼安平靜中漾起一絲微瀾。
有道暗流劃過他深邃的眼睛。
隋王繼續(xù)道:
“你文才武藝樣樣俱佳,我想象過,你這樣的孩子,若真是我的兒子,壓得敬賢帝的廢物兒子們抬不起頭,老夫就算是把這條老命賠上,也得將皇位搶回手里,讓咱們父子倆坐坐。”
“你那個親爹是世上最卑劣狹隘的東西!”
“記恨我,記恨我的部將,我的父皇,記恨江氏,記恨一手將他托到皇位的老師。”
“本王看到你昭告天下的那道旨意時,甚至都有一瞬間懷疑,難道你真是本王的兒子?是來為本王做主的嗎?”
隋王這番話音剛落,暗合了蕭燼安才頒布到各地的旨意。
多年來他行走在見不天日的黑暗里,早已讓隋王迫切地需要個發(fā)泄的機會。
蕭澤所有的不甘,滿心越醞釀越暴漲的偏執(zhí),都使得這個人每說一個字,表情就猙獰一分,甚至都無需聽眾,他太需要表達。
而他的話,霎時間引發(fā)人聲低語:“難道那旨意所言,全是真的?”
隋王不可能替蕭燼安說話。
隋王正是飽受敬賢帝迫害的直接當(dāng)事人。
真相顯而易見。
“江氏確實是被逼嫁給隋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