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徹張口結舌。
卻不懂蕭燼安問題為何意。
他冷硬地回答“大同就是前線”。
卻被蕭燼安淡漠地嘲諷,似乎把“胡說八道”四個字,明擺地甩在蕭明徹的正臉。
“我北部邊關,與瓦剌交戰處不止大同,陽和衛、白登、天城衛,淮安衛乃至宣府,云州堡獨石口一帶,皆為前線。”
“瓦剌兵卒,可于這幾處相互策應,來回活躍?!?/p>
“若只將大同當作前線,至多做個百夫長。與瓦剌交戰,守城還是出擊,全憑軍情而定,也絕不會有戰法新舊、戰術淘汰之言。”
蕭燼安流利地又道:“前幾日天氣極寒,北部邊關必有風雪,糧餉不足,物資儲備不夠,必引起軍心動搖,時疫蔓延。”
他每說一句,程氏宗婦,和其他與前線將士通過家書的軍屬們,不由自主,紛紛點頭。
而聲望樓內,先前嘲笑蕭燼安的人,見到形勢不對,知趣地閉嘴。
也有認真聽蕭燼安說話的另一部分人,等待世子繼續。
蕭燼安道:
“兵士信念不足,便容易被敵國鉆空子。軍事行動屢次泄密,就會導致敵在我先?!?/p>
“此戰根源在軍心而非將帥。”
“換將無用!”
蕭燼安話音方落。
樓中有七八歲的少年稚聲道:“阿爹說將士們飯都吃不起了,叮囑我在京中愛惜糧食,阿爹還說好羨慕江南風和日暖,想必前線是極冷的?!?/p>
稚童話畢,又有女聲響起,控訴軍餉遲遲不至,將官難做。
女聲言罷,還有人聲。
聲聲不絕。
邊軍軍屬是距離前線最近的當事者,不約而同地肯定了蕭燼安的分析。
縱使蕭燼安串供,也絕對買通不了這么多人。
聲望樓內,所有對隋王府叱罵的聲音,如今不得不將蕭燼安跟蕭寶瑞,徹底分開來看。
蕭燼安的形象在急劇扭轉。
在場的軍屬們,還有他們遠在邊界的家人,如今都對蕭燼安感激不已。
這一招隔山打牛,蕭燼安遙遙收買了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