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茸茸也被今天追捕現場嚇得做噩夢驚醒,擔心攪擾白照影睡眠,小姑娘偽裝了個假人睡下,悄悄找成美姐姐去了。
小姑娘當然不知道,正是她做出來的那假人,差點兒嚇死她家少爺。
白照影慌不擇路,跑出屋門。
北屋向外,出門對面就是南屋。
南屋蕭燼安睡覺很淺。
蕭燼安睡前將那放妻書從成安手里,找了個由頭收回。
他理由充分,說考慮到日后也許還有用得著白照影的地方。
成安連忙點頭,說家里多養個世子妃,無非每月多耗幾罐蔗霜,省得外頭再有誰給您烏七八糟地添人,打擾殿下的清靜。
主從暫時達成觀念上的平衡,放妻書重新回到蕭燼安手中。
放妻書壓進蕭燼安枕頭下,蕭燼安同樣覺得硌。
他警惕于這種被誰反復撥弄的感覺。
但卻不得不承認,就在今天,他平生第一回,主動改變了自己的決策。
閉上眼,看到白照影笑,看到白照影哭,看到他從車內向車外提示那些不知死活的青年,那是在維護自己么?
……那他可真是自作多情。
蕭燼安冷冷地驅趕白照影的影像。
剛消停沒多長時間,就聽見南屋外頭有動靜,聲音輕輕細細的。
他原以為仍是刺客,蕭燼安摸索枕邊的刀。
聽見的居然還是白照影的聲音,大晚上的,該不會是幻聽了?
可他確實在輕拍他的門,聲音不大,像試探他到底睡沒睡、醒沒醒,顫抖著冒出很小聲:
“夫君?”
……他到底想干什么?
蕭燼安在屋里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繼頭一回改變主意以后,又頭一回產生了,被某個人煩到,想要跳下床去喝口解藥的沖動。
南屋簾外投出白照影的影子。逐漸消失,他想走。
但豈能讓他招惹完自己,就這么輕易離開。
蕭燼安故意聲音滲人:“何事。”
白照影在屋外被嚇得更狠,此時萬分后悔,為何慌亂間要敲蕭燼安的房門,自己這豈不是主動喚醒沉睡的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