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感到安全,她舒服地靠在椅背。
一整天的端坐學習和精神自我鞭笞使她疲憊。
剛才又經歷了遇到混混的緊張和他突然出現的安心,言秋在緊繃之后松懈開來。
她的靈魂好像飄了出去,在高處,正直地審視著自己和喻明希。
他們吃著一樣的烤腸,在相同的年紀,對彼此有一點欣賞和關心,偶爾聊天,經常拌嘴……總的來說,他們不討厭、不,應該說,他們樂意和對方相處。
一塊五一根的烤腸幾口就吃完,喻明希的竹簽等在手里,等著言秋也吃完了,他一并拿去扔進垃圾桶。
他站起身,邁一步,伸手,就投進去了。他像一張大網一樣,給人一種原始的安全感,看他意愿,也可能是原始的侵略感。
這種時候,言秋就會覺得這是一個成熟的男性了。
喻明希坐回來,轉頭問言秋:“以后還不跟我說話,不跟我吃飯,不跟我玩嗎。”
不太是疑問句,更像干巴巴的警告。
言秋馬上收回剛才覺得他成熟的想法。
進入拌嘴狀態,嘴比腦子快,言秋問他:“你是說怎么個玩法?”
喻明希怔住,耳朵霎時蒸熟了似的爛紅。
司機沒趕上綠燈,爆著粗口一個急剎車。言秋被甩醒了,察覺這語義的曖昧,急道:“你別亂想。”
“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沒想。”喻明希眼睛看去別處,“我就是想說,你一個人走不安全。有時和別人待在一起也不安全,你們都跟軟柿子似的,得我在。”
言秋好像聽明白了:“你是說,你在才能保護我?”
喻明希抬眉:“不然呢。”
言秋不大贊同:“即便真的如此,你也不會一直在。而被保護不是、也不應該是我所追求的。人得在成長的過程越來越學會保護自己,這是獨立成人的一部分。也許你會覺得我面對一些挑釁和危險的時候,跟你的反應很不一樣,但這是我從自身的情況出發,權衡之下所做的決定。雖然不爽快,但至少有用,沒有給我帶來更壞的后果……”
不知不覺就說得有點多,她在和人交流的時候,很少會發表大段獨白,她適時停下了。
喻明希側著頭,在聽,好像也在想,見言秋好像沒有要繼續說的樣子,他轉過來,定定看著她的眼睛。
“為什么,我不能一直在?”他問。
言秋的心又蹦起來。
這是什么問題啊……
“沒有人會一直在。”她說。
“那我想一直在。”
“想也不可能一直都在,人總是單獨的個體……”言秋試圖客觀地說理。
“那你讓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