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筆尖順著往上,劃過中間的凹陷,旋轉出一個筆花,輕輕一提,重重一頓,繼續往上走。
赫芬克斯眉眼間盡是忍耐的表情,眼睛閉著,長而卷曲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是撲棱的蝶,展翅欲飛,卻飛不起來,被困住,只能無助地顫抖。
他的下唇已經被自己的尖牙咬出了血,新鮮的血液順著唇瓣往下滴落,把下巴附近的床單染成了深色。
有一處結構略有些復雜,需要仔細看,仔細勾畫,于是貝瓔俯下身,靠近了那片區域,她盡量放輕了呼吸,卻沒注意到之前赫芬克斯的一摟讓她的發型有些散亂,不復一開始的穩固,此時一低頭,大半頭發都散了開來,落到了赫芬克斯光潔的背上。
貝瓔連忙放下筆,把頭發都撈了起來,重新簡單扎了一下。
猝不及防被柔軟的發絲劃過敏感的背部翼紋處,赫芬克斯再次倒吸一口涼氣,眼眸瞬間就完全轉變成了暗沉的墨紅色,黑色的紋路遍布大半后背,骨翼差點再次出來。
再來一次,哪怕是以他的定力也受不了,會直接提前進入血欲期。
赫芬克斯一口咬上自己手腕,大口吞食著鮮血,終于把自己的理智從岌岌可危的失智邊緣拉了回來。
貝瓔聞到了血腥味,擔憂地問道:“赫芬,你怎么了?”
赫芬克斯立刻給自己施了個止血魔法,啞聲道:“不小心劃破了手,沒事。”
“讓我看看。”她彎下腰,想來看看他的傷口,卻被避開。
“小傷而已,幾分鐘就能愈合。”赫芬克斯把受傷的手腕往里藏了藏,即使很疼,眉頭也沒皺一下,“快畫吧,天快黑了。”
他越這樣,貝瓔越懷疑。
“你先給我看看。”她堅持道。
赫芬克斯沒辦法,只好把手伸了出來,但他提前施了一個障眼魔法。
露出來的手腕只有一道極小極淺的傷口,確實如赫芬克斯所說,幾分鐘就能愈合,但貝瓔總覺得哪里奇怪,可她說不上來。
“看過了,繼續畫吧。”赫芬克斯把手收了回去,催道。
“嗯。”貝瓔起身。
“覺得累可以直接坐下來,我能承受住。”赫芬克斯溫聲道。
貝瓔搖了搖頭,想起來他看不到,又出聲道:“不了不了,我不累。”
直接跨坐在他腰背上也太羞恥了吧……她做不來。
貝瓔重新提起筆,沿著預先設想好的方向細化,一筆一畫極為認真。
赫芬克斯眼尾潮紅,劍眉蹙起,但是又不敢繼續咬手腕,忍耐得極為辛苦。
貝瓔再次放下畫筆進行調色,她糾結了一下,看了看赫芬克斯的背,認真思考什么樣的顏色才能更配。
赫芬克斯感覺背上的酥麻感覺沒有了,疑惑開口:“嗯?”
他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得厲害,就像被困在沙漠中的旅人,許多天都沒有喝過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