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芬克斯眉頭微微皺了皺,他為什么覺得貝和他說話的語氣似乎疏離了些?
“好吧。”他沒有強求,而是把一把瑩白色的小巧弩箭遞給了她,“這是一把用精神力操控的弩箭,精神力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我原本準備教你怎么最大程度開發精神力的,但……等你有空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這把弩箭是他回來之后熬夜趕做的,是為貝瓔量身定制的武器,她體內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巫力,魔力也沒有,那就只能以精神力攻擊為主了,他看了很多有關精神力的典籍才做出了這把弩箭。
大陸現在并不太平,哪怕是血族王都,也并不一定是百分百安全的,所以他才想著增強貝瓔的自保能力。
貝瓔接過了弩箭,心細如她,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把弩箭的精美與巧致,尺寸也非常合適,剛剛好能被她手掌握住,大一分握不住,小一分又握不緊。箭身上雕刻著精美復雜的花紋,但是這些花紋看久了會讓人頭暈眼花——因為它們其實是附魔符文,不過是因為赫芬克斯想讓這把弩箭變得好看些,才把符文融進了花紋圖案里。
貝瓔握著它,眼中情緒更加復雜,她眼睫顫了顫,開口道:“我……”
赫芬克斯卻打斷了她:“你忙你的,我這邊沒什么事,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貝瓔的眼神讓他有一絲不妙的預感,為了不讓她說出他不想聽的話,他罕見地打斷了她說話。
被這么一打斷,貝瓔剛鼓起的勇氣瞬間就泄了,她吶吶道:“……好的。”
看著赫芬克斯逐漸走遠的高大身影,貝瓔腦海中不自覺地開始放空。
她發了會呆,視線下移,投向了手中精致的弩箭,仿佛珍藏寶物一般把它握在了兩手手心,放在心口處。
……
赫芬克斯回了寢殿之后,進了側殿,那里是他的私人畫室之一。
推開門,滿墻壁都是畫,畫中人均是同一個少女。
大部分都是朦朧的身影,有她隔著薄霧笑著的畫,有她隔著薄霧揮手的畫,甚至還有她隔著薄霧奔跑的畫,各種姿態都有,但都隔了一層霧,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楚。
赫芬克斯修長的手指從這些畫上面撫過,眼神極為溫柔。
這些都是他的回憶。
從幼年開始,他的夢中就頻繁出現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少女,他聽見少女給他解釋他名字的含義,聽見她對他的夸贊,聽見她對他的喜愛,這道柔美的女音伴隨了他很多年。
他血脈強悍,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尖,無數生靈都敬畏他,只敢遠觀他,這讓他的童年幾乎沒有真正的交心朋友。
他真正的交心朋友只有一個,就是血族的現任宰相,但是這個朋友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會時時刻刻陪著他,和他一起玩鬧。
所以年少的赫芬克斯為了尋找玩伴,會用自己的血引誘別人。
因為血脈強悍,他的血對任何生靈來說都是大補之物,通常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所以他擠血給虎頭鯨的動作才會那么熟練,因為在兒童時期,在他的心智還沒有那么成熟,還殘存著幾分幼稚的時候,他一直在干這樣的事——用血液作為報酬,讓“朋友們”和他一起玩。
但是后來隨著年紀的增大,赫芬克斯逐漸明白用這樣的幼稚手段是留不住朋友的,不管他們表面上笑得再開心,實際上他們一直很畏懼他。本應能讓他過的更好的強悍天賦卻成了“累贅”,讓他幾乎交不到真正的朋友。
看清了這個事實之后,赫芬克斯就再也沒做過這樣的傻事,十八歲成年后就獨自一人外出游歷。吸血鬼成年后實力會有質的飛越,在他成年的那一刻,大陸上能對他造成致命危險的人就變得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