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四個年輕學生點點頭,“明白了,教授,
您快去休息吧。”
片刻后,她們有條不紊且手腳麻利地開始縫合手術臺上死者猙獰的傷口,注入冷凍液。四人沒有閑心再閑聊,年輕的臉龐上都透著凝重。
從目前的進展來看,
這一項由首都星科學院與第一軍區醫院聯合秘密開展的人工腺體移植研究進行得并不順利,
“0021”號與“0020”號病患于移植后的第二天生命指征急速下降,搶救失敗,“
0019”號病患則直接在手術臺上心臟停止了跳動。
雖然這僅是實驗初期,所有人也沒想過能夠一蹴而就,
接連的實驗受體死亡還是讓這些年輕女醫生的內心蒙上了一層陰翳。她們甚至有所退縮,使用活人,哪怕是死刑犯,真的是正確的嗎?真的能不被審判嗎?在死刑的前一刻,他們明明都還保有帝國公民的身份,保有最基本的人權啊。
對此,教授告誡過她們,“他們的死刑執行期限都已經過了,這些人在大篩查中已是死者,已被剝奪一切人身權利了。不要因此有任何情緒,把他們想象成物品,把自己想象成器具。我們只需要確保人工腺體研究的順利推進,希望至少有一例,能夠成功。”
是啊。這些實驗受體,他們已經什么都不是了。摒棄同理心,摒棄憐憫與不忍,摒棄不理解與疑問,對待剩下來的那些、以四個數字作為代號的“人”,也是同樣。
醫生面無表情地推開了十九層一間單人病房的門,一旁有機械體為她端著幾樣泛著金屬冷光的器械,她用淡漠的語調開口,“
0001
,到時間了,檢查你的生殖腔萎縮情況。”
一片慘白的寬闊空間里,布置簡潔而單調,帶有棱角的一切物品都被清走,只留下一張病床。與其說是病房,更像是一間囚室。
床上坐著一個長發披散的男人,背對著門。他肩膀寬闊,腰窩處明顯凹陷進去,病號服并不貼合身體,竟顯得有一絲單薄,露出的手腕處有道勒出來的顯眼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