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哥哥翻開五線譜的時候,塵封的記憶卻從腦海里自動譜寫起一切。
“我記得這個。”
她說。
不遠處,剛調過音的小提琴還沒來得及收進去。
她走過去,指腹摩挲過光滑的琴身,片刻后,她拿起琴,另一只手握住琴弓,架琴和放弓的動作都熟稔得像是做過無數次。
很安靜又很尋常的一個午后。
溫漾站在這里,在八年后,奏響了久遠的夢境里才會出現的曲子。
簡單幾個琴音過后,清靈的鋼琴音融入進來,相輔相成。
舒緩又悠揚。
直到最后一個精準的琴音結束。
溫漾在這個瞬間,意識到,其實過去從來沒有過去,只是被裝進了盒子里,被關了起來,卻從沒有消失。
好的也好,壞的也好。
都還在。
而這是最后一個盒子。
從前的一切,宛如振翅的鳥終于從這緊閉多年的盒子里紛飛離去。
那一聲聲撲閃翅膀的風唳,組成自由的群唱。
壓抑的、隱瞞的、不敢面對的……都得到解脫。
再不用緊握著什么了。
“很久以前的曲子了。”
許珩聲音很輕。
初冬的天光是白茫茫的一片,透過遠處巨大的落地窗進來,讓一切都沐浴在靜謐中。
“嗯。”
溫漾放下琴,視線落在很遠的地方,“是很久以前,老師教我的。”
“老師那時候說,是最近很出名的一首曲譜。”
許珩勾起她的手指,慢慢握住,“現在也一樣。”
溫漾坐到了哥哥旁邊,另一只手放在琴鍵上,“哥哥,教教我。”
“好。”
許珩牽起她的手指,一個琴鍵一個琴鍵地按下。
一首不算太難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