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石桌上投下兩人的影子,or忽然想起
——原來lg就總跟在三步外,不是巧合,是規矩;她后背受傷時,頸后那下按壓不是關心,是監測;夜里她稍動一下,lg就能立刻遞來藥,根本不像睡著,是職責;原來她喜歡吃什么不是記住,是記錄。
or的指尖無意識地攥緊,掌心的玉佩硌得生疼。
or踩著石階走出暗室時,書房的燭火還亮著。父親erik留在里面整理鐵盒,斷刀與玉佩碰撞的輕響順著門縫飄出來,像誰在低聲嘆息。
她推開門的瞬間,晚風卷著櫻花瓣撲了滿臉,抬眼就看見櫻花樹下陰影里站著道身影——lg穿著灰布訓練服,馬尾垂在肩頭,手里攥著個油紙包,顯然等了很久。
“家主說你可能餓了?!眑g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分,里面是剛溫好的和果子,糖霜在月光下泛著白,“你喜歡的…味道。”
遞過紙包的動作帶著不易察覺的僵硬,手腕上的舊傷在月光下泛著淺紅——那道疤是上次為護她被砂鐵劃傷的,她總說“早好了”,可現在卻在發顫。
or的指尖剛觸到紙包的溫熱,這溫度讓她想起風之國任務的那天,lg背著她走在沙漠里,對方的溫度透過作戰服滲過來,很溫暖。
眼前這人遞過來的糖,到底是真心記得她的口味,還是任務清單上寫著的“or喜好:檸檬味和果子”?
接過紙包,指尖無意識地捏緊,把油紙攥出了深深的褶子,糖霜透過紙縫滲出來,粘在指腹上,甜得發膩,又帶著點說不出的澀。聲音有點發?。骸爸x謝?!?/p>
lg沒多話,只是往旁邊退了半步,讓她走過廊下。擦肩而過時,or瞥見她袖口沾著的草屑——像是剛從訓練場回來,卻又特意繞到廚房拿了點心。這細節像根細冰錐,輕輕扎在心里,分不清是暖還是涼。
lg望著or的背影走過廊下,金發被夜風吹得散亂,步伐里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滯澀。剛才指尖相觸的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or的顫抖,像捧著塊滾燙的烙鐵。
在or從石室出來前,lg藏在袖中的傳訊符正發出細碎的嗡鳴。她下意識攥緊手腕,將那枚薄如蟬翼的符紙捏在掌心,符面亮起的青光映出幾行字,末尾“or已知曉”五個字像淬了冰的針,刺得她瞳孔驟縮。
櫻花瓣恰好落在傳訊符上,被青光灼得蜷起邊緣。她僵在原地,手里的油紙包突然變得千斤重——原來剛才特意繞去廚房時,特意選的檸檬味和果子,此刻倒像是個精心編排的證據。
夜風卷著花瓣撲在臉上,帶著點shi意。她想起半個時辰前在訓練場接到的指令:“守在廊下,待or出來時遞上點心。”那時只當是尋常任務,此刻才驚覺,這或許是場攤牌前的最后演練。
掌心的傳訊符漸漸冷卻,最后一點青光沒入夜色。她望著暗室的方向,石階上還沒出現那個金發身影,可指尖已經開始發顫,比上次砂鐵劃傷后用力時抖得更厲害。
原來那些被她偷偷記在心里的細節,從這一刻起,都要被冠上“任務”的名頭了。
風卷著櫻花瓣掠過指尖,她數著or的腳步聲,直到那聲音消失在拐角,才后知后覺地攥緊了空著的手,掌心全是汗。
有那么一瞬間,她想追上去,想解釋有些不是任務,是我自己想做??赡_像被釘在原地,暗衛手冊上“禁止共情”四個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回到房間,和果子在桌角泛著冷光。or趴在軟榻上,數到第七十四道木紋時,突然想起有次lg包扎傷口時,對著那道疤發愣的樣子,像在責備自己不夠快。
夜風卷著櫻花瓣撞在窗上,發出細碎的聲響。or突然很想看看她,這種念頭像根細藤,纏著心臟往上爬,逼得她猛地起身推開門。